中午時分,兩人拿著結婚證喜氣洋洋的回來,可他們回到部隊後。
才發現一件事,部隊裡的所有人,就像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一樣。
夫妻倆響起早上沈清秋說的話,臉上的喜悅蕩然無存。
寒風卷著碎雪,刮過家屬樓的空地。
幾張舊木桌孤零零的拚在那裡,鋪著的紅布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桌上的炒青菜早已涼透,煮雞蛋蒙了層白霜,連那盤唯一的臘肉,也泛著死氣沉沉的油光。
韓芷蘭穿著那身紅色毛呢大衣,半邊臉的腫脹還沒消,胭脂糊在上麵,像塊劣質的油彩。
她攥著衣角,一遍遍的往院門口望,從日頭偏西到天色擦黑,除了呼嘯的北風,連個人影都沒等來。
“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來?”
她的聲音發顫,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慌,自己明明挨家挨戶送了喜帖。
就算看在陸文軒的麵子上,也該有人來湊個熱鬨。
可現在,隻有滿院的冷清,像巴掌一樣扇在她臉上。
陸文軒站在桌邊,軍裝的扣子扣得嚴嚴實實,卻擋不住渾身的寒意。
他沒看韓芷蘭,目光落在遠處軍醫處的方向,那裡的燈還亮著,像一顆冰冷的星。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沈清秋的話。
——“跟他們來往,就是跟我沈清秋為敵”。
整個部隊,沒人敢違抗她。
陸文軒低低的笑了一聲,笑聲裡滿是自嘲“嗬!”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直接對著壺嘴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嗆得他咳嗽起來,眼淚卻跟著湧了上來。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姑娘的身影,給自己煮薑湯,總說“少喝點酒,傷身體”。
可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卻是一個隻會惹是生非的女人。
韓芷蘭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看著丈夫陸文軒失魂落魄的樣子,突然崩潰。
她猛的抓起桌上的盤子,狠狠摔在地上,哐當一聲,碎片四濺。
“都是沈清秋,都是她害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
陸文軒停下喝酒的動作,轉頭看向她,眼神裡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深深的疲憊。
“夠了,芷蘭”。
他的聲音沙啞“如果不是你非要去找她挑釁,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我挑釁她?”
說著,韓芷蘭瞪著丈夫陸文軒,眼淚掉了下來。
她歇斯底裡地喊著,“我隻是想讓她知道”。
“你是我的丈夫,我有錯嗎?”
可她卻忘了,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帶著自己的私心和算計。
陸文軒沒再說話,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夜色越來越濃,寒風越來越烈,吹得桌上的紅布瑟瑟發抖。
像在為這場無人問津的喜宴,唱著一首悲涼的挽歌。
沒有賓客,沒有祝福,甚至沒有一絲暖意。
這場喜宴,從頭到尾,都隻有他和她,還有滿院化不開的冷清和悔恨。
夜色像一塊厚重的黑布,將隨軍家屬院籠罩得嚴嚴實實。
陸文軒扶著一瘸一拐的韓芷蘭,推開了臨時布置的婚房。
牆上貼著的大紅囍字,被風吹得微微卷邊。
桌上的花生瓜子散落了一地,透著股說不出的冷清。
韓芷蘭一進門就癱坐在炕沿上,半邊臉還腫得老高。
嘴角的血跡剛擦乾淨,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
每咳一聲,胸口就像被重物碾過一樣疼。
她瞥了眼站在門口,臉色陰沉的陸文軒,強撐著擠出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