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韻今日早早就起了床。
一大早上,又是沐浴更衣,又是熏香修眉,連衣裳搭配的挑選都花了大半個時辰。
在西洋鏡麵前打量了許久自己的裝扮,葉錦韻才帶著禮物出了門。
她都想好,見到曲流光後,自己該說什麼話,送上什麼樣的祝福,又該如何和他說自己近些天的進步。
還未行至曲府,葉錦韻就在半路上遇到了與曲流光有些齟齬的戶部尚書家的小公子古祺。
古祺長相豔麗,五官還帶著些妖冶,每每曲流光第一公子端莊的名聲被抬出來時,他都要被帶上貶低幾句。
古祺性格又潑辣大膽,瞧不上曲流光的端莊賢淑,再被對比著貶低,更加看他不順眼。
不管什麼場合,他們兩人隻要聚在一起,古祺就一定會找各種方式,對曲流光進行冷嘲熱諷。
葉錦韻在馬車裡,聽到古祺叫她的聲音時,就覺得不好。
人家都擋在馬車前了,她也不好避開,隻能出麵與他相見。
一碰麵,古祺就一語擊中要害:
“葉世女去參加曲流光的束發禮啊,那是不是今天也準備向他提親啊?”
他明顯就帶著故意找事的意思。
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清平侯府和曲尚書兩家婚事解除的消息。
往外傳出來的消息是,兩家都有意願,和平解決,沒有紛爭吵鬨。
但大家基本上心裡都有底,從前不解除,清平侯府被皇上厭棄就解除,為了什麼誰不知道。
可苦主不去鬨,他們也沒有看熱鬨的地方。
古祺為了這件事心裡憋悶著呢,以為能夠找到罵曲流光的地方,結果卻是根本沒鬨起來。
現在看到葉錦韻,倒是重燃了他看曲流光笑話的心。
葉錦韻從前與曲流光一起去過不少宴會,自然也了解這個和流光不對付的男子。
刹那間,她就明白他的不懷好意。
同時,也提醒了葉錦韻一個因高興被遺忘的事實——她與流光沒有關係了。
最起碼,在外人的眼裡,她與流光是不能有任何關係的。
自己去曲府送束發禮的行為太過親密,定然會給他帶來很多的麻煩。
葉錦韻幾乎是本能,就轉變成輕鬆悠閒的姿態,笑著開口:
“古公子說笑了。我與流......曲公子婚約已經解除,哪有再去提親的道理。”
“我今日是去城外靜明寺祈福的,府中待得無趣,去賞賞花散散心。古公子不是嗎?”
古祺沒想到,解除婚約後,葉錦韻連曲流光的生辰都忘了。
難道,他們真的沒有關係了?
明明從前葉錦韻最喜歡跟在曲流光身邊,看著喜歡人家喜歡得不得了,這麼容易就沒了感情?
他有些不信,“你真不是去曲府參加曲流光束發禮的?”
葉錦韻已經朝他行禮,提出告彆:
“今日出城賞花的人定然很多,若是誤了出城的時間,要被堵在城門口好一會兒。”
“古公子既然不是出城,那就此彆過吧。”
古祺心裡還保持著懷疑,上了馬車後也掀開車簾,眼睛緊緊地盯著葉錦韻的動向。
葉錦韻在他的視線裡坐上馬車,交代了禦馬人幾句,就向前繼續行駛。
經過曲尚書府門口都沒有停留,徑直略過,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而去。
古祺再不相信,看到馬車駛離時留下的灰土,也隻能放下心中的猜忌。
他不甘心地哼了聲,將請帖遞給侍從,進了曲府。
隔了半個時辰,估算著古祺不可能從曲府再出來,葉錦韻才讓馬車掉頭折返回來。
但即便是折返,她也不敢讓自家的馬車停在曲府門口,自己尋了個小巷子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