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夢被拉著離開仙宗後很久,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盯著麵前男人的背影,許久,拽著腰間變得透明色的係帶,往回拉了拉。
原本用來束縛她的東西,在此刻也被她反利用起來,去控製連朝的行動。
連朝也就領先了她一兩步的距離,感受到手腕間的拉拽感,回頭。
曦夢腳步定在原地,再不肯跟著他往前走。
他往回走了兩步,關切地問:
“阿夢,怎麼了?”
曦夢也有些沒弄清楚,自己想要找連朝做什麼。
她癟著嘴,一隻腳尖無聊地在地上畫圈磨蹭,沉默好一會兒,嘴裡才蹦出一句話:
“你為什麼要在那麼多人麵前說那些話?”
“什麼話?”
連朝順著她的話問了句,瞧見她瞪過來的眼神,唇角微微翹起,道:
“你說的,是我心慕你那些話嗎?”
曦夢點點頭,想著更具體的內容,又補充,
“你還為此離開宗門,再不是那個備受尊崇的仙尊,這樣真的值得嗎?”
她有些迷茫,又有些震驚,仿佛在此刻,才終於認真看待起連朝口中所說的心慕。
曦夢從前,一直覺得他就是一時興起,所說的心意,也並不認真正式。
按著世俗眾人的想法,一個仙尊,一個小花妖,兩個名頭擺在一起都覺得不般配。
又怎麼可能在一起,甚至結成相依相伴的道侶呢。
曦夢也是這樣的想法。
因而,她對連朝感情的態度也很隨意。
可眼下看來,一切好像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曦夢沉思。
連朝望著她,眸色沉靜,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能夠蕩滌洗濯所有煩悶的心緒。
他並沒有看出曦夢內心的想法,麵對她的詢問,隻堅定地回答:
“值得。”
“與你在一起,於我而言,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要值得。”
興許是擔心曦夢將這些話當做虛偽哄人的甜言蜜語,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語速放得很慢。
“名聲、財富、權力......那些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我處於其中,從未感覺到分毫的樂趣。”
“你未出現前,我的生活從來都是一成不變,循規蹈矩,無意義的重複,有時都讓我覺得世間虛無。不管什麼事,對我來說都沒什麼所謂。”
“但你不一樣,你是這世間的獨一無二。出現在我麵前,就將那些荒謬黑白的畫麵渲染成彩色。”
連朝從來沒有這樣多的話,一字一句說得懇切。
“阿夢,我見你便喜,失你便悲。”
“我心悅你,見著你,一切便都值得。”
任再笨拙的頭腦性格,從這些話裡,也能聽出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雖然有些話語太過深刻拗人,現在的曦夢,尚且還不能理解清楚。
她也知道,自己再不能如從前一樣,隨意敷衍糊弄過去。
曦夢咬住下唇,含住一小塊肉在口中含吮,空餘的手拉著紅綢絞弄著轉圈。
遲疑許久,才回應連朝:
“可是,我對你好像還沒有那樣的感情欸。”
她的世界純粹而簡單,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開心。
不管是搶連朝的簪子,還是想要修煉人形,想法都十分簡單。
想要,覺得自己會喜歡,便要得到,就去想辦法得到。
至於說情愛方麵的事情,她真的從未考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