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情因情緒失落出走的神智,一下被沈潛的話召回來。
她看向他,遲疑著問:
“你說什麼?”
顧情似有些不敢相信,又想要抓住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看著他的眼神,帶著無意識的示弱與求助。
沈潛原是腦子一熱開的口。
他又不是熱於助人的人,可看著她的眼神,想法堅定下來,“我說,我幫你。”
“你是覺得獨唱節目單調無趣,很難通過初選嗎?我可以給你稍稍調整一下,加入些樂器。”
加入一些高調些的樂器演奏,邊彈邊唱,格調升上來,是很容易過初選的。
要是歌唱得確實還不錯,上晚會也很容易。
倒不是說華大沒有會自彈自唱等才藝的其他人,但顧情的模樣就是一張王牌。
今年華大晚會還以直播形式對外開放,對於她的情況就更加有利。
說得功利直白一點,臉蛋本就是一種另類的實力。
要不然,有一年短視頻流行,各大高校去拍攝招生視頻,怎麼會特地選用一些長相不錯的學生。
一眼就吸引住人的目光,就是學校想要的效果。
隻要顧情能力說得過去,再稍稍突擊一下弄些特色,是很容易被選上晚會節目的。
原本隻是隨口一說,慢慢一整理現在的信息,沈潛就將一切都給顧情規劃好。
“可是——”
顧情神色很是不安,眼神變得更加失落,
“可是我什麼樂器都不會。我好差勁啊。”
她又想將頭低下,恨不得將頭埋進桌麵裡,整個人喪到了極點。
與從前沈潛看到的她又不同。
以前的顧情堅韌、上進、積極,又有少女的嬌俏柔軟,可此刻,她卻是陷入了自己給自己劃定的深淵。
也許進入大學後,身邊各方麵都有厲害的人,顧情早就被打擊過。
但她不服輸,想要靠著自己一點點變好,好好努力。
隻是到了此時,被擺在明麵上與人比較,好不容易隱藏的情緒,連同預想失敗時產生的挫敗感,才在一瞬間傾潮將她覆沒。
沈潛本能伸手,雙手托住了她低下的下巴。
“顧情,你聽我說。”
他顧不得什麼身體接觸合適不合適,捧著她的臉慢慢抬起。
顧情眼中氤氳出水霧,粉潤的唇被牙齒咬得發白,她在忍著不想落淚。
與沈潛關心的視線對上,情緒失控,兩顆晶瑩的淚珠當著他的麵一下往下落。
緊接著,一顆一顆,根本停不下來。
她沒有發出哭聲,淚花卻控製不住地砸在桌麵,委屈又強作堅強的模樣更加惹得人憐惜。
沈潛隻覺得,她落下的淚珠像是一同砸入了他的心。
濕黏稠膩,讓心臟微微收縮,泛酸疼痛,叫人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這種感覺,與從前知道她身世產生的可憐不同。
同樣是憐,可憐與憐愛是有巨大的差距的。
沈潛抽出一隻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濕潤,聲音悄然間變得和緩:
“你一點都不差勁,彆人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你也有自己擅長的能力。”
“我覺得你很厲害,好像什麼都不會將你打敗的。”
沈潛並不會安慰人,他對顧情說的,全部都是他某些時刻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不必為了彆人的優秀,就看不見自己的優秀。就算不會什麼樂器,也有不少適合新手入門的樂器。”
“實在不行,根據一首歌多花時間特訓,也是能夠拿出不錯的節目的。”
他動著腦子,很快又根據她的情況,進階想出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