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在說什麼?”
殷沉墨心神動了動,很快壓下變化的神色,茫然地望過去。
殷華駿見他發愣的神情,心底嗤笑一聲。
他就看不起這個不知從哪兒多出來的一個弟弟,瞧吧,連話都聽不懂。
殷華駿今天心情好,“大發慈悲”地給他解釋:
“皇子和皇子是不一樣的,就算都是父皇的血脈,浣衣婢誕下的孩子,和世家貴女誕下的孩子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現在就是如此,等將來......嗬,我們還能爭一爭,你啊,以後就這麼個樣子了。”
說著,殷華駿睨了殷沉墨一眼,打量他的衣著打扮,眼神不屑,似乎很是瞧不起他的未來。
殷沉墨是不明白的。
他覺得殷華駿眼中的“這麼個樣子”很好,不需要為吃喝發愁,對從前的他來說都像是一場美夢。
經曆過不好的曾經,殷沉墨對當下還是挺滿足。
“扶不起牆的爛泥。”
殷華駿輕蔑說道,正準備離開,身後禦書房的門又開了。
魏振從裡麵走出,看見還沒離開的殷華駿,神色欣喜。
“三皇子,您還在呢。”
殷沉墨愣了愣,他從來沒聽魏振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過話。
不管是哪個宮的宮人,對他都是一個態度——儘責。
完成職責內的任務就行,對宮中多出來的一位主子,沒有害怕敬畏,也沒有親近討好。
魏振還是皇上的貼身太監,地位比一些主子地位都高,他對殷沉墨也一向是外在表現得體就好,什麼時候像這樣過呢。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托盤的小太監,兩人快步走到殷華駿麵前。
魏振開口,語氣熟稔中還帶著自然的親近。
“三皇子,陛下說您最近表現很好,賜了您一套文房四寶呢。”
“紫毫宣筆,徽州墨,澄心堂紙,歙硯,這可都是新上供的貢品,最是珍貴,陛下才讓奴從私庫中取出來的呢。”
殷沉墨聽著魏振的話,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踮著腳悄悄往托盤裡看了看。
四樣東西,每一樣都是看得出來的材質極佳,是他之前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殷沉墨腳跟重新落回地麵,神色略微低沉,但也還不算受到特彆大的影響。
他就是按部就班地學習,沒那麼在乎使用的學習工具。
魏振出來找殷華駿,為的可不僅僅是將陛下的賞賜送出來。
他還傳達了一道陛下的口諭:
“陛下說晚上會去長春宮,和淑妃娘娘還有您一起用晚膳。”
殷華駿心情瞬間飛揚起來,他對魏振的態度十分好,應該也是有過好幾次經曆,回複得熟練:
“好,那我趕緊回去和母妃說一聲。還得抓緊去禦膳房點上父皇愛吃的燒鹿筋和桂花魚翅。”
“前些日子中省殿送了一筐雪梨,就讓小廚房燉個滋補的清湯吧。父皇每日忙於朝政,耗氣傷神,該是要好好養養的。”
魏振臉上浮現笑意,配合:
“三皇子的孝心,陛下一定能夠領悟到的。”
殷沉墨聽完了他們所有的對話,才回到了自己的宮中。
到晚膳的時間時,宮人從禦膳房提回了準備的晚膳:
黃燜羊肉,五味蒸雞,三鮮湯,芽韭炒豬肉絲並一碟青翠小菜。
就份量與樣數來看,宮中皇子的待遇是不差的。
殷沉墨儘力吃也吃不完。
可是——
殷沉墨突然放下筷子,轉頭問旁邊伺候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