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
葉錦韻看著手裡送出的定情玉佩,臉色蒼白,怎麼都不肯相信母親的話。
清平侯重重地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這種事情我還能騙你不成。”
她也正是為這事覺得丟人,語氣不覺帶上嘲弄的輕諷:
“人家娘可是新帝看重的禮部尚書,前途光明。”
“咱家呢,還不知道是不是被新帝記恨上了。他們肯定怕受到我們的牽連,不得早早和我們劃清界限。”
說起這個,清平侯也是有些後悔的。
她沒有什麼大才能,靠的也就是娶了個有錢的好夫郎,提前站隊,在先帝還是皇女時送上助力。
先帝登基後封賞功臣時,也將她給帶上封了個王侯爵位。
靠著爵位,清平侯日子過得著實美滋滋。
可好景不長,先帝身體不好,不到五十就重病纏身。
清平侯平常窩窩囊囊存在感低,關鍵時刻又猛了起來,之前靠先帝狠提了一把地位,這次她又動了心。
可惜的是,她選錯了,登基的不是她看好的五皇女,而是家世背景都不起眼的二皇女。
二皇女成功登基,這不就得清算站錯隊伍的人。
清平侯沒啥能力,為從龍之功做的事情不多,不在第一被清算的行列之中。
新帝並沒有重點關注她,但也下了旨——清平侯爵位世襲在她女兒也就是葉錦韻這一代就截止,不再往後傳。
葉錦韻本人,也不被允許考取功名,不能入朝為官。
她們還有君侯爵位,可也隻是表麵風光,以後的前程都沒了指望。
權貴的圈子也開始隱隱將她們排斥在外。
這不,消息一傳開,原先定好的娃娃親,人家家裡就送回了定情信物要退親。
清平侯氣得頭疼。
葉錦韻臉上最後一點血色都沒了,牙齒緊緊咬著下唇,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流光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
她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哽咽,似是要哭出來。
清平侯毫不客氣地打擊自己的女兒,“事情由不得你信不信,玉佩都送回來了,你不信,人家就能嫁給你了?”
看著女兒委屈窩囊的模樣,清平侯冷哼一聲,語氣冷硬:
“怎麼,你是不是要怪我要那麼折騰一遭,給你的大好姻緣給毀了?”
清平侯就是對內對外兩重標準的人。
她在外不敢得罪人,回到家裡,卻又將自己當作權力的至高,容不得女兒質疑反抗。
葉錦韻本就隨著些母親的性子,性子懦弱溫和,平常又被母親壓製著,更沒有什麼脾氣,立刻道:
“兒不敢。”
清平侯不知是信還是不信,睨了她一眼,繼續嘲諷:
“就算沒有我的事情,人家最後也不一定會嫁給你呢。大名鼎鼎的流光公子,誌向可遠大著,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你這樣沒什麼出息的人。”
葉錦韻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
主要是她對自我的認知很清晰。
自己練武不行,讀書隻能算勉強,也就長了一張不錯的臉。
出人頭地聽起來就不可信,但葉錦韻也不難過。
她沒有大出息,也不死倔或者因此生出什麼心魔。
葉錦韻早早就想好了自己的一生,等到年齡差不多,就去捐個官,領個不大不小的差事乾著。
以後再將夫郎娶進門,自己肯定會好好對他,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