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灑在沈黎蒼白的臉上,她蜷縮在被子裡,額頭滾燙。
昨晚冷熱交替的洗澡,果然還是讓她發燒了。
“太太,把藥喝了吧。”張媽端著托盤站在床邊,欲言又止,“先生他……”
“怎麼?”沈黎撐起身子,嗓音沙啞。
玻璃杯映出她憔悴的倒影,唇瓣因高燒乾裂滲出血絲。
張媽歎氣:“先生淩晨回來過,在您房門口站了半小時。”
“男人嘛,總要給個台階。”張媽試探的說,“您多對他體貼些……”
“張媽。”沈黎扯出個虛弱的笑,打斷她的話,“要是張叔在外頭養小三,您給台階嗎?”
老管家瞬間漲紅了臉:“我、我拿剪子閹了他!”
“您看。”沈黎笑著咳了兩聲,“連您都忍不了。”
“我們不一樣啊太太,有錢人誰家外麵沒個女人,隻要他願意回家就是好的。”張媽越說越來勁,“31棟那戶,先生在外麵私生子都有了,他太太不也……”
熱水氤氳的霧氣裡,她盯著自己蒼白的臉——連傭人都覺得她該委曲求全。
她將玻璃杯放回托盤,打斷她的話,“好了張媽,我有些乏了,今天我不喊你,不要上二樓。”
張媽離開。
沈黎再度昏昏沉沉睡。
半夢半醒間,聽見門外有動靜,她猛然睜眼。
拉開門,那個與裴之衍一模一樣的男人正彎腰放下餐盤。
“誰讓你來的?”她聲音沙啞冷厲。
替身動作一頓:“張媽說您沒吃午飯。”
“之衍知道你這麼殷勤嗎?”她倚著門框打量他,突然發現他左手光潔,並無裴之衍那顆痣,替身終究是替身,無法做到完美複刻。
男人下意識蜷起手指:“裴總吩咐我照顧您。”
“你越界了。”沈黎眼尾掃了眼飯菜,直接關上門。
男人在門口怔愣片刻,神色晦暗不明回了房間。
下午,裴之衍正在看新季度財務報表。
楊特助接了個電話回來,在裴之衍耳邊低語,“裴總,太太高燒不退,從早上到現在沒出過房門。”
裴之衍指尖的鋼筆頓了一下,“怎麼不叫家庭醫生?”
“太太不讓任何人上樓。”
裴之衍想到昨晚她將他當成n,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擺了擺手,示意楊特助打住,冷聲道,“繼續彙報。”
下一秒,裴之衍眼前浮現沈黎纖細的腳踝陷在冷水裡的畫麵。
她那麼單薄的身子,昨晚被冷水澆了這麼久……
鋼筆“啪”地拍在桌上。
“楊特助,你繼續記錄。”他猛地起身,拎起外套快步離開。
白天的臥室,窗簾緊閉,房間被黑暗籠罩。
沈黎蜷縮在床上,唇瓣乾裂泛白,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透。
裴之衍站在床邊,體溫槍顯示38.2c。
他伸手想撥開黏在她頸間的發絲,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收手。
想起今早,楊特助向他彙報n的調查情況。
n所有的信息都在刻意隱藏,讓他無從下手調查,卻又無時無刻跳出來挑釁他,向他證明他們的親密關係。
裴之衍盯著沈黎枕邊的手機,鬼使神差嘗試解鎖,試過她身邊所有親人的生日,甚至是她母親的忌日,都沒能解鎖,煩躁不已將手機丟到一旁。
轉身從西裝內袋取出竊聽器,悄然安置在她的梳妝台下方。
他隻能通過監聽,來找n的蛛絲馬跡。
劉醫生為沈黎拔輸液針時,沈黎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