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緊貼著車門,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車內氣壓低得令人窒息,她甚至能清晰聽見裴之衍指節攥緊的聲響。
果然,n隻要一刺激,他就會失控。
她唇角微不可察上揚,又迅速壓下。
“你一直跟他在一起?”裴之衍的聲音低沉,語調森寒。
沈黎漫不經心地劃著手機屏幕,“跟蹤、竊聽,你在我身上什麼手段沒用過?該查的都查的差不多了,現在又來問我,不覺得可笑嗎?”
“我什麼時候竊聽你了?”
“天瀾彆墅梳妝台下的竊聽器,”她終於抬眼,眼底一片冷然,“和昨天你粘在我身上的,是同一款。”
裴之衍喉結滾動,為了掩蓋慌亂,對前排楊特助道,“回國後把彆墅徹底排查一遍。”
沈黎嗤笑一聲,轉身背對他。
這一路,裴之衍幾次欲言又止。
但看見她常年掛笑的臉,陰沉的嚇人,他不敢再多說什麼。
回到家,沈黎一看見裴母,就拉著裴母開始哭,“媽,這幾天我認真想了,我還是希望您跟爸能幫我秘密轉移我外公。”
“之衍他……”她哽咽著,“他在家裡裝竊聽器,派人跟蹤我,就連昨天……”
“裴之衍!”裴母厲聲打斷,“你給我解釋清楚!”
“隻是保護措施。”裴之衍麵色陰沉。
“保護?”裴母剛要發作,裴父突然從書房走出,手裡拿著一份文件。
“正好,"他將文件遞給沈黎,“看看這個。”
裴之衍搶先一步接過,瞳孔微縮。
還好,不是他擔心的股權文件,而是沈芝山與德維爾家族的關聯調查。
沈黎一把搶過來,“沈芝山竟然搭上了德維爾家族?”
她攥緊文件,指節發白。
難怪昨天他們兩隻狐狸布局,都沒防住後手。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與沈芝山的差距早已不是財富,而是階級。
貴族撐腰的沈芝山,她一旦離開裴家,單打獨鬥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爸,我明白了。”她強自鎮定,“但我還是請求您跟媽幫外公轉院。”抬眼直視裴之衍,“他和沈芝山有長期合作,讓我無法信任。”
裴父深深看了兒子一眼,“跟我來書房。”
裴母輕撫著沈黎的背,“你外公的事,媽會幫你安排,隻是阿黎,夫妻間需要溝通……”
“我試過了,媽。”沈黎苦笑,“可他永遠自說自話。”她摩挲著空蕩蕩的無名指,“他能因為那所謂的心臟,包容沈青青兩年,對我永遠是零反饋,冷處理。”
“或許在他心裡,也從沒把我當成家人,他在怪我,之衡因為救我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文件上的內容刺痛她的眼。
沈黎突然起身,“媽,我國內還有工作,回國處理完後,再來找您聊轉院的事,我先上樓收拾東西了。”
她轉身上樓,腳步虛浮。
看著鏡中,雙眸通紅的自己。
這出戲,倒是真的帶著幾分真情實感。
她原以為,這趟回去,能讓折了沈青青,打亂沈芝山的計劃。
德維爾家族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另一邊書房裡。
房門關上的瞬間,裴父厲聲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