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特助一怔。
他本以為沈黎會震驚、會感動,甚至可能會紅了眼眶……
可她的反應過於平靜,甚至對裴氏和暗影的管理權毫無興趣,仿佛那是什麼燙手山芋,急於撇清。
難道,太太不愛老板了?
楊特助猶豫的問道,“那……周老先生的事?”
沈黎抬眸,眼底一片冷寂,“我會救,但這是我的事,與你們無關。”
小唯適時遞上一杯溫水,沈黎接過,抿了一口,淡淡道,“你們現在的工作就是穩定內部等裴之衍醒來,小唯送客。”
楊特助茫然離開。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沈黎終於鬆開緊握的指尖。
小唯送走楊特助後,仍有些不解,“老板,如果能借用暗影的力量,我們的行動會順利很多……”
沈黎輕咳一聲,聲音低啞,“這便宜太大,沾上就甩不掉了。”
她不能收,尤其是裴之衍的“好意”。
話音剛落,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次來的是蘇景鐸。
他一向精致妥帖的西裝此刻微皺,額前的碎發淩亂,呼吸略顯急促,顯然是一路匆忙趕來。
“阿黎,你怎麼樣?”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焦急。
沈黎輕笑,故作輕鬆道,“你看,我還能坐在這兒跟你聊天,能有什麼事?”
蘇景鐸下意識抬手,似想觸碰她額頭的紗布,卻在即將碰到的瞬間猛然收手,指尖微微蜷縮。
“傷到哪裡了?”他聲音發緊,目光掃過她露在病號服外的小臂繃帶。
“就這些皮外傷,醫生說明天就能出院。”沈黎語氣平靜,未受傷的手隨意比劃了一下。
“那就好……”蘇景鐸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於鬆懈,在她床邊坐下。
他很快恢複了一貫的溫潤,語氣輕緩,“聽說沈芝山也住院了,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
“是嗎?”沈黎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看來他的‘金主’要放棄他了。”
“但沈青青秘密入境,去了費迪南德那裡。”
沈黎眼神一凜,餘光瞥向小唯。
小唯會意,立刻借口離開去查沈青青的動向。
“沈青青?”沈黎微微蹙眉,“她能翻出什麼花?”
費迪南德寧願選沈青青,也不考慮她的提議?
明明與她合作更有利,她既不貪名,也不圖利,隻求外公平安、周氏翻身。
偏偏要成為她的敵人,真傻。
蘇景鐸搖了搖頭,聲音溫和卻帶著隱隱的試探,“阿黎,我還是希望你再考慮一下……凱瑟琳可以幫你。”
沈黎的目光掃過桌上碎裂的手機屏幕。
若是五分鐘前他來向她提議,受到這次衝擊後她或許會同意。
可她靠著那場晚宴和那身天價禮服,已經為自己搭上了新的助力。
那條路,雖然艱難,但至少不欠人情。
“景鐸哥,我認真想過了。”她抬眸,眼神堅定,“對方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我不能把你們都拖下水。”
蘇景鐸垂在床邊的手無聲攥緊,指節泛白。
明明……她差一點就要靠近他了。
“可如果你獨自行動,不僅救不了周爺爺,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他頓了頓,終於問出那個他最不願聽到答案的問題,“還是說……你打算用裴之衍的力量?”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眼底卻暗流湧動。
“可我聽說,他至今昏迷不醒……”
話音未落,病房門猛地被推開!
裴母眼眶泛紅,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阿黎!之衍醒了,他說想見你。”
蘇景鐸的話戛然而止。
沈黎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景鐸哥,抱歉,這件事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她頓了頓,輕聲道,“欠你的太多,日後若有需要,我義不容辭。”
說完,她起身隨裴母離開,背影決絕。
蘇景鐸獨自坐在空蕩的病房裡,良久,緩緩鬆開攥緊的拳。
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痕跡。
裴之衍半靠在病床上,左手打著石膏,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俊美的臉上還有幾道未愈的劃痕。
—
沈黎與裴母前後來到裴之衍的病房。
醫生正拿著病曆本詢問他問題,看見門口一抹身影,他眼前一亮。
“媽說我們結婚了!”他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雀躍。
沈黎腳步一頓,僵在原地。
她茫然地看向病床邊的裴父裴母,又看向醫生,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醫生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病人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導致記憶缺失。根據目前的詢問結果,他的記憶停留在四年前。”
四年前。
她跟他關係不好不差,如普通朋友,偶爾還會一起出去玩……
沈黎指尖微微發顫,猶豫地看向裴母:“那他是不是也忘了……”
裴母輕輕點頭,眼神複雜。
“老婆~”病床上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軟得不像話,“你為什麼離我那麼遠?我頭好疼……過來幫我看看嘛。”
沈黎渾身一僵,緩緩轉頭看向裴之衍——
那雙平日裡冷冽淡漠的眼睛,此刻濕漉漉的,帶著毫不掩飾的依賴和委屈,眼巴巴地望著她。
這是誰??
沈黎頭皮發麻,艱難地看向醫生:“醫生,失憶……還會改變性格嗎?”
醫生淡定點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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