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的話音剛落,楊特助便急匆匆推門而入,看到裴之衍時明顯鬆了口氣。
他快步走到病床前,壓低聲音,“老板……”
“沒什麼是我老婆不能聽的。”裴之衍打斷他,“直接說。”
楊特助遲疑地看了眼沈黎,喉結滾動,“埃爾森最終版植物人特效藥被盜,是戴維動的手……疑似章祁接應。”
“章祁?”裴之衍茫然地望向沈黎。
沈黎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章祁,你親手培養的替身。”她一字一頓,“模仿你惟妙惟肖,成功打入立德文內部,賣了我外公的位置……”她冷笑著補充,“現在,又偷走了埃爾森五年的心血。”
裴之衍眸色驟暗,指節捏得發白。
養虎為患,終遭反噬。
“調動暗影所有人,”他聲音沉冷,“不惜一切代價追回藥劑。”
沈黎漫不經心地轉了轉手腕,低聲對小唯道,“分一隊人跟著他們,伺機搶藥,吸引火力。”她將通行證遞給小唯,又突然收回,“你帶人去劫回藥劑,我想辦法聯係助力救人。”
“可是您的傷……”
“無礙。”沈黎眸色淩厲,“抓緊時間。”
小唯凝重地點頭離去。
與此同時,楊特助也領命離開。
病房驟然安靜。
裴之衍蹭到沈黎身邊,像隻做錯事的大狗,“老婆,你放心,我絕對會把之前的失誤補救回來。”
沈黎向旁避開,語氣疏離,“你應該跟媽說,而不是跟我說,這個團隊是媽創立組建,整個研究院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這個藥劑研究裡,五年。”
她淡淡掃過裴之衍委屈的表情,“而你,三年就為他人做了嫁衣。”
她繼續補刀,“忘了說,章祁之前就以你的名義盜走過試劑,讓鄒誌成仿製出了九成相似品。”
裴之衍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最終緩緩收回。
他耷拉著腦袋,聲音悶悶的,“我……去給媽打電話。”
離開的背影,像隻被雨淋濕的流浪狗。
沈黎望著關上的房門,胸口莫名發悶。
“一定是道德感作祟……”她搖搖頭,將那一絲不該有的心軟狠狠掐滅。
沈黎換上新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係統數據同步的進度完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是時候開始抓魚了。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孫成鋼聲音明顯錯愕,“沈、沈秘書?”
“告訴我你的困境,”沈黎單刀直入,嗓音清冷如碎冰相擊,“我來解決。”她指尖有節奏地輕叩手機邊緣,“作為交換,我要周氏你知道的全部內幕。”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您是不是……找錯人了?”孫成鋼強裝鎮定。
沈黎輕笑一聲,“西歐的新聞,你應該都看了。”她語氣慵懶,字字如刀,“比起沈芝山,我能給的更多……”
“也更人道。”
電話那端陷入長久的沉默。
孫成鋼這段時間確實看到了不少媒體在報道沈黎,分析沈黎的神秘身份。
那些鋪天蓋地卻始終挖不到核心的媒體報道,以及那些關於“神秘新貴”的種種猜測,說明沈黎的背後有人在助力,這個人並不比沈芝山背後之人差。
沈黎等待的耐心有限。
“沈芝山現在自身難保。”她漫不經心地補上最後一刀,“他背後的人,剛把他送進醫院。”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窸窣聲。
“我……需要考慮。”
“一天。”沈黎乾脆利落,截斷他的退路,“明天14點,聖多利亞咖啡廳。”
“過時不候。”
未等回應,她乾脆地掛斷電話。
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在她精致的側臉,唇角勾起一抹譏諷。
人隻要有了軟肋,就隻能被人拿捏。
掛斷電話,沈黎看了眼時間。
已經下午三點,裴父裴母仍未露麵。
看來,試劑失竊的事,立德文高層和股東已經知曉了。
她靠在窗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台邊沿。
章祁這一手,玩得夠狠。
以裴之衍的名義買通實驗室助理,不僅是為了她外公的下落,更是衝著立德文的核心利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