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文旗下的醫院走廊,沈黎站在裴母身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化驗單邊緣。
赫爾曼教授看著報告,推了推眼鏡,“身體機能恢複一切正常,隻是血液數據存在異常波動,建議badin柏德文)先生轉至埃爾森實驗室觀察。”
看來血液數據的異樣並不像表麵那樣雲淡風輕。
沈黎下意識看向裴母。
裴母的指節瞬間泛白,沈黎看見她脖頸處繃緊的線條,聲音緊繃,“我這就安排。”
沈黎看裴母這副模樣,不敢再提一起去看裴之衍體檢的事,擔心萬一又檢查出些什麼,老人家受不了雙重打擊,索性找了個借口,獨自去了裴之衍體檢的醫院。
另一家醫院的休息區,裴之衍正坐在椅子裡玩手機。
見沈黎出現,他立刻像隻發現主人的金毛犬,眼睛“唰”地亮起來,“老婆!”
“怎麼樣。”沈黎下意識摸摸他的腦袋。
“還沒出結果,之衡怎麼樣?”
“他血液數據有些異常,教授想帶他去埃爾森,媽已經在安排轉院了。”
說話間醫生拿著報告進來,“病人頭部的血塊在逐步被吸收,身上的傷恢複情況良好,這麼維持下去,血塊會逐漸消失。”
“醫生,那他的記憶呢?血塊消失記憶就會回來嗎?”
“血塊消失隻能保證他以後不會輕易再頭疼,不會壓迫神經引起其他並發症。”
醫生頓了頓看向裴之衍,“恢複記憶與病人自身有關。”
“好的,謝謝醫生。”看向裴之衍,“既然身體恢複差不多了,我們明天就回國吧。”
沈芝山的新幫手,西瑞妮查不到有用信息,她一時半會也並未查出什麼,這樣沒底的事,讓她再度心慌。
她最擔心的是,外公一生的心血,都被沈芝山搶走。
“老婆。”裴之衍看醫生走,才敢靠又在沈黎肩膀,蹭著她的頸窩,“回國後,你也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的,對嗎?”
沈黎拍拍他的大腦袋,“回國後,在外麵你就不能再這樣了記住了嗎?”
“那老婆。”他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我們回去後還要分房睡嗎?”
沈黎紅唇微勾,捏了捏他的臉,“視情況而定。”
裴之衍一把摟住她的腰,唇角含笑靠近她,聲音低沉,“老婆,是不是隻要我每晚都服務,就可以一直跟你同床共枕了。”
沈黎捏住他下巴,與他的臉拉開一段距離,“小狗要聽主人的話。”
她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表現好才有獎勵。”
裴之衍耳尖瞬間通紅,卻突然在她唇上偷了個吻。
“小狗的親親是不分場合的。”他得意地宣布,趕在她發作前把人抱出醫院,塞進車裡。
—
沈黎和裴之衍幫著裴母迅速安排好隨機醫療設備、轉院直升機。
裴之衡在上飛機前,附在裴之衍耳邊低聲道,“你在我沒醒的那段時間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跟阿黎的事我可什麼都知道。”
“哥哥好心提醒你,謊言鑄成的短暫美好對她來說,比你之前那些事要更加不可饒恕。”
裴之衍的瞳孔驟縮,指節在身側攥得發白。
“彆忘了,沈芝山就是用謊言給她和她母親打造了一條死亡之路,阿黎最痛恨的就是欺騙。”
裴之衡意味深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飛機。
直升機的螺旋槳卷起狂風,吹亂了沈黎的鬢發。
她眯著眼,看見裴之衡附在裴之衍耳邊說了什麼。
裴之衍的背脊明顯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成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之衡說什麼了?”沈黎湊近問道。
裴之衍自然地摟住她的腰,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摩挲,“之衡說讓我安心在裴氏,這段時間,他會頂著裴之衍的身份。”
他的聲音輕鬆,掌心卻滲出一層薄汗。
裴之衡的話讓沈黎暗暗放心,這樣一來,裴之衍位置穩了,身份穩了。
這種情況下,為不打擾裴之衡治病,也不會輕易與沈家撕破“訂婚”之事。
晚餐時,水晶吊燈的光暈籠罩著四人。
沈黎吃飯期間,也提出了回國計劃。
裴父點點頭切著牛排,狀似無意道,“周老那邊已經安排妥當。”
他看向裴之衍,“之衍雖然失憶,但做事反而更穩重了,國內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之衍還是能幫幫你的。”
沈黎聽懂了裴父的言下之意,讓她不要著急考慮與裴之衍切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