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特助一走,裴之衍就直接讓沈黎把工位搬到他的樓層。
本該放在總裁辦公室門外的助理桌,硬是被他吩咐挪進了他視野可及的辦公室內。
沈黎的“摸魚自由”宣告終結。
她昨晚剛梳理完裴氏近期擬投的合作項目,正盤算著下午找個空檔開個會,看看自己的公司能從中分一杯羹。
這下可好,坐在他眼皮子底下,連手機都成了燙手山芋。
隻能不動聲色地把篩選出的、有潛力競標的項目資料發給小唯,讓她安排人手跟進。
手機屏幕倏地亮起:避孕針到期提醒。
一個月了。
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以他這粘人精的架勢,除非有推不掉的應酬,否則未來幾天,她休想有片刻獨處的機會。
瞬間懊惱,早該選長效的。
雖然安全性略遜短效一籌,但好歹能省兩三個月的麻煩。
誰知道他這“失憶”狀態能維持多久?
長效多省心。
沈黎點開裴之衍的行程表,目光掃過,一個被劃掉的條目格外紮眼:許白婚前單身派對。
嘖,沒想到那個花花公子也肯進圍城。
“許白要結婚了?我怎麼沒見著喜帖?”沈黎挑眉,語氣帶著明知故問的探究。
“沒什麼意思的場合,禮金到位就行了。”裴之衍敲鍵盤的手指頓了頓,回答得有些生硬,眼神微閃,泄露了一絲心虛。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為確認了蘇景鐸會出席婚禮。
他絕不允許任何可能讓沈黎和那人碰麵的機會,尤其是在他們才剛回國。
“婚禮不去,連單身派對也推了?你們這兄弟情,塑料得有點過分了吧?”沈黎懶得深究他回避婚禮的真實原因。
許白那排場,必定名流雲集,少不了有知道內情的人。
她也不想頂著沈芝山剛扣上的“黑心養女”帽子和裴之衍並肩出現,承受那些或憐憫或探究的目光。
“我剛向老婆說要減少應酬,”裴之衍索性停下工作,換上誠懇表情,“總不能剛表完忠心,後腳就跑去狂歡吧?那多沒信譽。”
“許白好歹是你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沈黎不為所動,語氣帶著點不容置喙的意味,“婚禮可以不去,但這個派對,你必須到場。這麼大個人了,懂點事。”
“可是老婆……”裴之衍還想掙紮。
沈黎眉頭一蹙,裴之衍瞬間噤聲,認命地合上電腦。
老婆發話了,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沈黎原本計劃趁他出門去打針,結果小唯緊急彙報,公司團隊篩選出了幾個能與裴氏當前項目契合的合作點。
一個臨時會議開下來,竟拖到了晚上十點。
另一邊,許白位於城郊的彆墅裡,音樂喧天。
“裴總,外麵可都傳遍了,說您這趟回來,徹底進化成‘二十四孝好老公’了,”許白端著酒杯,看著裴之衍麵前那杯格格不入的鮮榨果汁,笑得促狹,“真不來點?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裴之衍的心思根本不在酒上。
他正盯著手機,保鏢每隔半小時發來一次沈黎的定位報告。
他原以為她特意支開他,今晚必有“要事”,結果定位一直穩穩地停在他們的公寓。
他瞥了眼時間,十點整。
“不玩了,該回去了。”
“什麼?!”許白差點嗆到,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這才幾點?以前不玩到淩晨你肯挪窩?裴之衍,你真變異了?”
裴之衍站起身,拍了拍許白的肩,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等你結了婚,自然就懂了。”
話音未落,人已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背影寫滿了迫不及待的歸家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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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衍剛坐進駕駛座,手機屏幕便亮起一則新消息,他訂購的“特彆裝備”已抵達指定取貨點。
慶幸今晚沒帶司機,他方向盤一打,繞路去取了那個引人遐想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