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的話讓裴之衍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冰冷的恐慌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怎麼會不記得。
結婚一周年時,沈黎也曾精心準備過一場煙花。
就在那個海灘。
而他當時做了什麼?
他沒有應約,也沒回她消息,而是找了家不遠處的露天酒吧,遠遠看著煙花升起,看著她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海邊,安靜地錄完視頻發給他後,獨自離開。
所以當楊特助求婚時,他幾乎是鬼使神差地,向策劃團隊提出了這個環節。
仿佛用另一種方式,填補那個無法言說的後悔。
他努力讓自己內心平靜,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大概是楊特助女朋友喜歡吧……策劃團隊就安排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帶著刻意討好的試探,“老婆……我們一周年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煙花嗎?看起來……好浪漫啊。”
沈黎靜默地看了他幾秒,眼底情緒晦暗不明,輕笑一聲,“浪漫?可惜當時的你好像很嫌棄呢。彆說赴約,連我的消息都懶得回。”
甚至那天晚上,她連夜趕回國,處理的還是他和某個“神秘美女”的緋聞。
舊事重提,每一個字都像滿是倒刺的鞭子,抽得他心臟細細密密地疼。
他無從辯解,那時混賬的自己。
如果換成是他,也不會原諒那個自己。
可怎麼辦,他依舊無法做到大方的放她走,看著彆的男人圍在她身邊。
他們明明也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
酸澀和恐慌交織,他將她再次摟緊,把臉埋進她的頸窩,聲音悶啞,“老婆……我們要個孩子吧,好不好?隻要你懷孕了……我什麼都聽你的,真的,什麼都聽你的。”
他話音未落,就感覺懷裡的身體微微一僵。
沈黎的聲音驟然冷了下去,“你看了資料,應該很清楚。我27歲前生下孩子,立德文的資產會自動轉到孩子名下。而裴氏的股份,未來同樣也是這個孩子的。”
她頓了頓,“裴之衍,你想要的,到底是孩子,還是這些資產?”
“我不是……我想要的是你!”他猛地抬頭,眼底通紅,“我隻是想……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離我太遠……我才能安心……我才敢放手去按你說的做……”
他語無倫次,急於剖白。
而她的眼神越來越冷。
“用孩子當牽製我的工具,順便替你名正言順地謀奪資產?”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裴之衍,你其實早就恢複記憶了吧?開始用我的套路反算計我,是嗎?”
裴之衍覺得自己快要破功了。
沈黎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在試探。
她拚命試探想要離開他,逼得他幾乎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