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沈星晚輕聲喚道，緊緊握住那隻冰冷的手，“我是晶晶，我在這裡。”
傅雲婉的睫毛顫了顫，費力地緩緩掀開眼皮。
視野裡映出女兒擔憂的臉龐，那雙酷似自己的眼睛，讓乾涸的眼底瞬間泛起微光。
“晶……晶……”她的聲音微弱，每一個字都喜愛那個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你…真的…回來了。”
沈星晚再也忍不住，淚水流下來，“媽，我回來了，再也不會離開您了。”
傅雲婉目光緩緩移向旁邊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上，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你的孩子？”
“嗯！媽，這是大寶和二寶，您的親外孫。”沈星晚連忙介紹。
傅雲婉虛弱地抬了抬手，似乎想要觸碰一下孩子們。
大寶立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小手覆蓋住外婆布滿針孔的手背，“外婆好，我是大寶。”
二寶也趕緊湊上前，聲音清脆，“外婆好，我是二寶，您本人比媽咪照片上的還要漂亮好多！”
傅雲婉眼中閃爍著淚光，微弱的笑意加深了些許。
“晶晶……”她喘了口氣，艱難地開口，目光裡滿是疼惜，“從小……媽媽沒在你身邊……你是怎麼……”
沈星晚心頭一緊，連忙安撫，“媽，彆著急，慢慢說，我聽著呢。”
“……怎麼……活過來的啊……”傅雲婉的聲音帶著急切，仿佛要將多年的愧疚與擔憂一起傾吐出來。
她反手用力攥住沈星晚的手，不敢想象，那麼小的女兒，沒有母親庇護，那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媽，都過去了。”沈星晚強忍淚意，“以後，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大寶和二寶也連忙把自己的小手疊上去，“還有我們！我們會保護媽咪和外婆！”
傅雲婉的情緒在女兒和外孫們的安撫下，漸漸平複，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沈星晚的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起來。
她走到一旁接聽，是父親賀忠。
“星晚，今晚的襲擊是衝著承燁來的，絕對是有預謀的。現在處理得很乾淨，監控全毀了，但初步判斷，顧氏旁係那幾個脫不了乾係。他們想趁顧承燁失憶，奪取那個新能源項目的控製權。”
“一個項目而已，值得他們下死手？”沈星晚蹙眉。
“這恐怕不是‘一個項目而已’那麼簡單，這是顧氏的核心機密，牽扯極廣，具體內容我還在深挖。”
賀忠聲音凝重，“對了，你之前讓我查的，五年前淮寶怎麼到蘇雪柔手上的事，有眉目了，但線索很複雜，似乎指向……”
沈星晚心頭一緊，“指向什麼？”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我感覺，淮寶的事、顧承燁的失憶、這次襲擊，甚至你母親當年的事，背後可能都有一隻手在操控。這盤棋，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
“爸，我知道了，您多加小心。”
沈星晚掛斷電話，心中疑雲密布，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她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了icu外。
透過厚厚的玻璃窗，顧承燁靜靜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線，監護儀上的數字單調地跳動著，他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爹地……會沒事的，對不對？”二寶仰起小臉，小聲問。
沈星晚蹲下身，摟住兩個孩子，用力點頭，“對，爹地很厲害，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話音未落，icu內突然響起尖銳急促的警報聲！
監護儀上代表心跳的曲線劇烈波動，然後驟然拉平！
醫護人員迅速衝進病房。
沈星晚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她死死扒住牆壁才沒讓自己倒下。
“媽咪？！”大寶驚呼，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衣服。
“我沒事……”沈星晚聲音發啞，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顧承燁，你給我撐住！我還沒找你算清當年的賬，你不能死！你不準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鍋裡煎熬。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小時，也許更長，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