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走!”程明澈一把拉住還在震驚中的傅景然。
可傅景然的腳,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個“零號”,和他丟失的冰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不能就這麼走了!
“傅景然!你他媽發什麼瘋?!想留在這裡給她當點心嗎?!”賀三已經嚇得快要魂飛魄散,他拽著傅景然的胳膊,用儘了吃奶的力氣想把他拖走。
“哢嚓——”
巨大的培養皿,碎了。
一個赤裸的女人出來了。
她有著一頭長及腳踝的銀色長發。
她的身體,曲線玲瓏,卻毫無生氣。
可當她抬起頭,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便瞬間摧毀了所有的美感。
她動了。
沒有預兆,她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下一秒,她出現在了棧道的儘頭,那個金發男人麵前。
金發男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他的頭顱,便被她輕而易舉地,從脖子上擰了下來。
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濺了她一身。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隨手將那顆頭顱,像扔垃圾一樣,扔了。
然後,她抬起那雙猩紅的眼,緩緩地,掃向其他人。
一場單方麵的,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沒有反抗,沒有掙紮。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都是徒勞。
“嘔……”賀三再也忍不住,扶著欄杆,吐了個天昏地暗。
程明澈的臉色,也慘白如紙,他死死地護在傅景然身前,“景然,我們……我們好像,惹上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傅景然沒有說話。
跑?往哪兒跑?
這個地方,四通八達,但他們根本不知道哪條是生路,哪條是死路。
打?更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那個“零號”,解決了最後一個囚犯。
她站在屍山血海之中,緩緩地轉過身,那雙眼睛,落在了他們三人的身上。
完了。
賀三兩眼一翻,很乾脆地,又暈了過去。
“零號”朝著他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傅景然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凍結了。
他將程明澈,往身後,又推了推,自己,則往前站了一步。
他知道,他們今天,可能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可他不甘心。
“零號”在他們麵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歪了歪頭,似乎在打量著,眼前這兩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跪地求饒的獵物。
她的目光,在程明澈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落在了傅景然的身上。
突然。
她伸出了手。
那隻剛剛,還沾滿了鮮血的手,此刻,卻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她的指尖,朝著傅景然的眉心,緩緩地,點了過來。
傅景然的身體,瞬間動彈不得。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根蒼白的手指離自己越來越近。
死亡,從未如此清晰。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傅景然皮膚的那一刻。
異變,陡生。
傅景然的胸口,猛地,爆發出了一團,耀眼的,冰藍色的光芒!
“滋啦——”
一聲像是烙鐵燙入冰雪的聲音響起。
“零號”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閃電般地,收回了手。
她的指尖,已經變得,一片焦黑。
傅景然,他看著自己胸口,那個正在緩緩消散的光團,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從懷裡,掏出了那個,空的,玉盒。
不,它不是空的。
一朵小小的,隻有指甲蓋大小的,晶瑩剔透的冰花,正靜靜地,躺在玉盒的中央。
是“冰魄”!
它沒有消失!
它隻是……變小了!
“它……它剛才,是不是,救了我們?”程明澈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
傅景然沒有回答,他隻是,死死地,盯著對麵的“零號”。
而那個“零號”,也死死地,盯著他手裡的,那朵小小的冰魄。
一人一怪,就這麼,隔著三步的距離,對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零號”突然,動了。
她沒有再攻擊,而是朝著來時的方向,飄了過去。
她似乎,放棄了。
傅景然和程明澈,都鬆了一口氣。
可他們這口氣,還沒鬆完。
那個“零號”,在飄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對著傅景然,張開了嘴。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