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裡，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坐在海邊的沙灘上，對著鏡頭，笑得一臉幸福。
“嗨，未來的我，你好嗎？”
是她自己的聲音。
“我現在，在愛琴海。
這裡好美啊。我身邊，還有我最愛的兩個寶貝。”
鏡頭一轉，兩個小小的身影，衝進了畫麵。
他們在沙灘上，追逐著，嬉鬨著。
“媽咪！快來追我們啊！”
“媽咪，我愛你！”
沈星晚看著屏幕上，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自己，眼眶，漸漸地，濕潤了。
她不記得這些事。
可是，那種幸福的感覺，卻那麼真實。
“我……一直都是這麼過的嗎？”她看著大寶，聲音，帶著幾分不確定。
“嗯。”大寶點了點頭，“這五年，我們去了很多地方。”
“你學會了畫畫，學會了潛水，學會了品酒……”
“你把我們，照顧得很好。”
“媽咪，你一直都，很勇敢。”
沈星晚看著他，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那……那他呢？”她看著大寶，“那個……叫顧燁的男人，他……在我的過去裡，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大寶沉默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另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很舊的，已經有些掉漆的手機殼。
手機殼的背麵，用已經模糊的筆跡，刻著一個圖案。
一顆星星，和一個月亮。
“這個……”沈星晚看著那個圖案，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地攥住了。
這個圖案，她見過。
在那個，草莓蛋糕的底托上。
“這個圖案，”大寶說，“是你畫的。”
“你說，星星是你。”
“月亮是……”
“……他。”
“轟——”
沈星晚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投入了一枚炸彈。
無數的記憶碎片，像被按下了快進鍵的電影，瘋狂地，在她的眼前閃過。
“承燁，你會，永遠牽著我的手，不放開的，對不對？”
“沈星晚，我說過，不要再耍這些無聊的把戲。”
“承燁哥哥……是她……是她推我……”
“沈星晚，你該死。”
“星星是我，月亮是你。星月相伴，永不分離。”
“你這種女人，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星晚，彆睡。”
“星晚，撐下去。”
“求求你……”
愛，恨，癡，怨，悔，痛……
所有的情緒，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儘數歸位。
她想起來了。
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顧承燁。
不是顧燁。
是顧承燁。
是她用整個青春去深愛，卻又被他親手推入地獄的，丈夫。
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沈星晚緩緩地閉上了眼，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無聲地滑落。
飛機，穿過雲層。
瑞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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