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傅璟深沒有回避,他坦然地承認,眼神裡沒有任何閃躲,“但後來,一切都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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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向前一步,距離近得林晚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混合著威士忌的微醺。
“綁架發生時,邏輯告訴我最優解是報警等待,但我的身體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看到你腰間的淤青,數據庫告訴我這隻是軟組織損傷,但這裡——”他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自己心臟的位置,眉頭因一種陌生的脹痛而緊蹙,“會產生一種無法分析的滯澀和悶痛。”
他的語氣不再平靜,帶上了一種困惑而急切的力量。
“你流淚的時候,我明明感知到那是悲傷的信號,應該保持距離,可我卻想擁抱你。你靠近我的時候,我的心率、皮電反應全部會偏離基準線,超出任何模型預測的範圍!”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抓住了某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緊緊盯著林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林晚,你是我生命裡最大的變量,是唯一一個讓我這套運行了三十年的精密係統,不斷產生錯誤和混亂的存在。”
“我不知道‘愛’究竟是什麼感覺,我無法用語言向你描述那種虛無的情感。但是,”他的話語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重量,“我的所有非理性行為,我的每一次係統宕機,我的全部失控……指向的都是你,並且,隻有你。”
“這份‘混亂’,是我三十年來,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關於‘真實’的東西。它因為你而生。”
這不是一句甜蜜的情話,它笨拙、生硬,甚至帶著病理學的分析意味。可偏偏是這份笨拙的真實,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林晚心上那層自我保護的冰殼上。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掌控一切的傅璟深,他隻是一個在情感荒漠中艱難跋涉、試圖抓住一縷真實感受的迷途者。他的坦白,剝去了所有偽裝,露出了內裡最脆弱也最坦誠的核心。
她的心,不可避免地軟化了。堅冰裂開縫隙,有酸澀而溫熱的東西流淌出來。
合)
長時間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但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對峙,而是一種複雜情緒的消化與交融。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部分’真相?”林晚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是。”傅璟深點頭,眼神裡帶著一種孤注一擲後的疲憊與等待審判的平靜,“關於我的缺陷,關於‘穹頂’的初衷,關於你為何會出現在我的世界裡。這是我目前能給出的、所有的‘真實’。”
他隱瞞了與她生父可能相關的部分,並非出於惡意,而是那片領域的黑暗與不確定性,連他自己都尚未厘清,他不能在此刻用更多混亂的信息將她推遠。
林晚垂在身側的手,緩緩鬆開。她信了嗎?或許沒有完全相信,關於“冥府”的疑雲並未完全散去。但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坦誠是真實的,他的掙紮與困惑是真實的。
這就夠了。至少在此刻,足夠了。
她需要時間消化這一切。
“我……需要靜一靜。”她低聲說,轉身準備離開書房。
在她的手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傅璟深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近乎懇切的意味。
“林晚。”
她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我知道學習‘如何去感受’、‘如何去愛’,對你而言可能不公平,甚至很可笑。”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但我願意學,從零開始。你……願意教我嗎?”
林晚的背影僵硬了一瞬。
她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擰開門,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傅璟深獨自站在空曠的書房裡,看著那扇被她關上的門,仿佛也關上了他剛剛艱難敞開的一條縫隙。他抬手,按住在聽到她離開腳步聲時,再次傳來一陣尖銳刺痛的太陽穴,眉頭緊鎖。
而在門外,背靠著冰冷牆壁的林晚,緩緩抬起手,按住了自己失控的心跳。
她抬頭望著走廊儘頭窗外的夜色,目光恢複了清明與冷靜。
傅璟深,你終於向我展示了你的弱點。那麼,關於我生父和“冥府”的真相,那片你依舊諱莫如深的陰影,就由我自己,親手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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