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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抓住他那隻曾經為她擋住危險、此刻卻冰涼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心臟劇烈而快速的跳動。
“感受得到嗎？這裡！它在害怕，它在懷疑！它剛剛為你敞開了一點縫隙，現在就因為你該死的隱瞞，快要被凍僵了！”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和憤怒，“我要的不是你完美無缺、毫無漏洞的解釋！我要的是真相！哪怕它醜陋，哪怕它不堪！我要的是你把我當成一個可以並肩作戰、共同承擔的人，而不是一個需要被你蒙在鼓裡、精心嗬護的瓷娃娃！”
傅璟深的手在她的掌心下微微顫抖。她心臟的跳動，像鼓點一樣敲擊著他的神經。她那句“並肩作戰”，像一道光，猝不及防地照進他習慣於獨自承擔一切的黑夜裡。
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眶，那裡麵盛滿了被背叛的痛楚、不被信任的委屈，以及一絲……哪怕到了此刻，依然殘存的、對他的期待。
他堅固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是。”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我知道這個印章。它屬於傅氏一個早已被取締的、從事灰色業務的海外分支，在我祖父那一代就被清理了。我調查你背景時，確實……發現了傅家與冥府在二十幾年前，可能有過短暫且不愉快的接觸。但具體內容，因為年代久遠和資料被刻意銷毀，我並沒有查清。”
他承認了。他果然知道。
林晚的心直直地往下墜。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問，聲音輕得像歎息。
傅璟深痛苦地閉上眼：“我怕……我怕你知道後，會毫不猶豫地離開。我怕你會認為，我找你，是彆有用心，是出於家族恩怨。我……我隻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等我認為時機成熟，等我把一切都處理乾淨，等我確定這不會影響到我們……”
他的解釋蒼白而無力，充滿了自私的占有欲和笨拙的保護。
合）
林晚緩緩鬆開了他的手，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剛剛那個激動憤怒的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令人心慌的疲憊與平靜。
“傅璟深，”她看著他，眼神複雜得像窗外迷蒙的雨幕，“你知道嗎？我或許可以理解你的顧慮，但我無法原諒你的隱瞞。”
“晚晚……”他上前一步，想要挽回。
她卻抬手阻止了他。
“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她轉過身，不再看他，聲音清晰地傳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想學習如何愛我。但愛的基礎是尊重和信任。你單方麵決定什麼該我知道，什麼該隱瞞，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信任。”
她走到書房門口，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
“關於我生父和‘冥府’的事，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查清楚。至於我們……”
她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停頓，和一句讓傅璟深如墜冰窖的話。
“傅璟深，在你學會真正信任我之前，我們之間，就先保持‘盟友’的關係吧。”
說完，她拉開門，身影決絕地消失在走廊的燈光下。
傅璟深僵在原地，書房裡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以及那句“保持盟友關係”帶來的、刺骨的寒意。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劈裡啪啦，像是在為他剛剛可能徹底失去的東西，奏響一曲喧囂而絕望的哀樂。
而他不知道的是，回到客房的林晚，反鎖上門後，立刻拿出了那部老舊手機。屏幕的幽光映著她蒼涼卻堅定的臉。
她快速輸入一行字：
“j，重點查傅氏集團二十至三十年前的海外灰色分支，及其與‘冥府’的所有可能交集。另，我需要一切關於‘穹頂計劃’與傅家內部秘辛的關聯信息。不惜一切代價。”
信息發送，她刪掉記錄，望向窗外無邊的雨夜。
信任的堡壘崩塌隻需一瞬，而重建，卻可能需要一生。或者，永遠不再。
第180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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