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深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久到林晚幾乎要以為他會冷笑著駁回她這“不識好歹”的請求。
終於,他端起了那杯早已微涼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液體滑過喉間,似乎讓他更清醒了幾分。
“我明白了。”他放下咖啡杯,聲音聽不出喜怒,“你的訴求是,在你的‘職業戰場’上,擁有獨立的指揮權。除非你主動請求支援,否則,我不會再輕易介入。”
這個總結,精準而冷酷,完全是他商業談判的風格。
林晚心中微微一鬆,點了點頭:“是的。感謝您的理解。”
合
早餐在一種略顯沉悶的氣氛中繼續。雖然達成了初步共識,但林晚能感覺到,兩人之間那層剛剛因昨夜陪伴而消融了些許的隔閡,似乎又悄然加厚了。傅璟深周身的氣息重新變得疏離而難以接近。
她默默地吃著粥,心裡有些許忐忑,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她爭取到了她想要的自主權,哪怕這會讓她未來的路走得更艱難一些。
用完早餐,傅璟深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優雅標準得如同禮儀教科書。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林晚放在桌邊的手腕。那裡,有一圈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紅痕。
是昨晚,在包廂裡,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離時,因為情緒那一瞬間的失控而不小心留下的。
傅璟深的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正準備起身的林晚,忽然開口,問了一個與剛才嚴肅話題毫不相乾的問題:
“手腕,還疼嗎?”
林晚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覆蓋上去,輕輕揉了揉。
“不疼了。”她搖了搖頭,心裡那點因他態度冰冷而產生的失落,似乎被這句突兀的關心驅散了些許。
傅璟深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朝玄關走去。
林晚看著他那挺拔而冷漠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他理解了她的訴求,也給出了承諾,可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因此陷入了一種新的、更複雜的僵局。
然而,她並不知道。
走向書房,準備拿文件去公司的傅璟深,在關上房門後,並沒有立刻走向辦公桌。他停留在門後,低頭,攤開自己的手掌。
那隻骨節分明、曾在她手腕上留下過痕跡的手,微微收緊。
他回想起昨夜抓住她時,那纖細腕骨傳來的微涼觸感,以及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並非恐懼,而是某種類似無奈和決絕的情緒。
他閉上眼,試圖用他慣常的邏輯去分析自己此刻胸腔裡那股陌生的滯澀感是什麼。是計劃出現偏差的不悅?還是所有物試圖脫離掌控的慍怒?
似乎都不完全是。
一種他從未在數據庫裡調用過的、名為“困惑”的情緒,正悄然滋生。
他睜開眼,眸色深沉如夜。
他答應了給她戰場,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真的做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他隻是,需要換一種方式。
一種更符合她“規則”的,她無法拒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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