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我。”
這三個字,不再是之前那種純粹的、保護性的命令。裡麵摻雜了一些彆的東西……一種劫後餘生的確認,一種在極端環境下尋求連接的渴望,甚至,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林晚的心,像是被這簡單的三個字狠狠燙了一下。
她沒有掙紮,也沒有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反而,在他微微鬆開的力道中,她的手指動了動,然後,反過來,輕輕地、卻堅定地回握住了他那隻布滿薄汗的大手。
她能感覺到他手掌的肌肉似乎瞬間繃緊了一下,隨即,以一種更緊密的方式,將她的手完全包裹。
一種無聲的電流,在兩人緊密相握的手掌間傳遞、流淌。車外是奪命的追殺,冰冷的雨水,死亡的威脅;車內,卻因為這突如其來、超越了一切契約與算計的牽手,而滋生出一片奇異而溫暖的靜謐。
他們之間,那些猜疑、試探、隱瞞和算計,在這一刻,仿佛都被這疾馳的車輛和緊握的雙手,暫時地、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合)
傅璟深利用一個複雜的立交橋多層結構,終於成功地甩掉了最後的追兵。
他將車子駛離主乾道,開進一個廢棄的、光線昏暗的物流園區,最終在一個巨大的、足以容納整輛車的廢棄倉庫陰影裡停了下來。
引擎熄滅。
世界驟然間陷入一片死寂,隻剩下車頂傳來的、漸漸變得稀疏的雨點聲,啪嗒,啪嗒,敲打著人的心弦。
以及,兩人之間那無法忽視的、粗重而交織的呼吸聲。
危險暫時過去了。
直到這時,緊繃的神經才敢稍稍放鬆,腎上腺素的效力開始退去,隨之而來的是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和陣陣後怕。
傅璟深依舊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她。倉庫陰影的遮蔽下,他的麵容有些模糊,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裡麵翻湧著太多複雜的情緒——未褪的殺意,殘存的冷靜,以及一種深沉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擔憂。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細細地掃過她的臉龐,仿佛在確認她是否完好無損,每一寸都不肯放過。
林晚也回望著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的言語,在剛才那生死一線的經曆和此刻他滾燙的凝視下,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看著她有些淩亂的發絲,看著她因驚嚇和緊張而略顯蒼白的臉頰,看著她那雙映著自己身影、微微顫動著的眼眸。
傅璟深握著她的手,無意識地又收緊了幾分。他微微傾身,向她靠近。
空氣中,某種難以言喻的張力在迅速攀升,曖昧而危險,比剛才的追殺更讓人心跳失序。
他……想做什麼?
林晚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他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她的額發時,他的動作卻猛地頓住了。他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眼神瞬間恢複了慣有的清明與冷靜,甚至帶上了一絲對自己的驚疑和審視。
他幾乎是有些倉促地、猛地鬆開了那隻一直緊握著她的手。
掌心驟然失去的溫度,讓林晚的心也跟著空了一下。
傅璟深迅速坐直身體,彆開臉,重新變成了那個冷漠自持的傅氏總裁,仿佛剛才那個在危急關頭將她緊緊護在懷裡、命令她“抓緊我”、並與她十指緊扣的男人,隻是她在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
他抬手,煩躁地鬆了鬆領帶,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硬,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沒事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像是在對她解釋,又像是在對自己強調:
“剛才情況緊急。”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澆在了林晚剛剛泛起一絲暖意的心頭。
懸念結尾)
車內的氣氛,從方才生死與共的緊密,驟然跌回一種尷尬而冰冷的凝滯。
林晚看著自己空空如也、還殘留著他體溫和汗意的手,嘴角牽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自嘲。果然,隻是……情況緊急麼?
就在這時,傅璟深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車內突兀地亮了起來。
一條加密信息彈窗,短暫地出現在鎖屏界麵。
發信人赫然是——顧言澈。
而信息的前半部分內容,清晰可見:
「璟深,初步查證,今晚的襲擊與‘冥府’無關,線索指向……」
後麵的關鍵內容,被隱藏在了鎖屏之後。
傅璟深的瞳孔,在看到信息的瞬間,猛地收縮。
不是“冥府”?
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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