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發生在傅家老宅的家族聚會中,林晚正麵臨家族成員的集體非議。
起)
傅家老宅的宴會廳,燈火輝煌,衣香鬢影。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映照出來往賓客妝容精致的臉。空氣中彌漫著名貴香水、雪茄與食物混合的奢靡氣息,古典樂團在角落演奏著悠揚的樂曲,一切看上去都完美得像一幅定格的油畫。
林晚安靜地坐在傅璟深身側的沙發上,一身月白色旗袍,勾勒出纖細腰身,長發用一支簡單的玉簪挽起,氣質清雅出塵,與周遭的富麗堂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吸引著目光。她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應對著偶爾上前與傅璟深寒暄的賓客,舉止得體,無可挑剔。
然而,在這片和諧的表象之下,暗流早已洶湧。
傅璟深被兩位叔伯輩的人物請到一旁,似乎有重要的商業話題要談。他離開前,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詢問。林晚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無妨。
他剛一定開,原本還維持著表麵客氣的氛圍便驟然降溫。
幾位穿著華貴、珠光寶氣的夫人小姐,狀似無意地聚攏過來,占據了林晚周圍的沙發。為首的是傅璟深的一位堂姑媽,傅珍,她丈夫在傅氏集團掌管著一個頗有油水的部門,向來以傅家核心成員自居。
“林小姐是吧?”傅珍端起茶杯,眼皮微掀,目光像帶著細小的鉤子,從上到下打量著林晚,“聽說,你是個……修複古畫的?”她將“修複古畫”幾個字咬得格外輕慢,仿佛這是什麼上不得台麵的職業。
承)
林晚放下手中的果汁杯,笑容未變,語氣平和:“是的,傅女士。在國立修複中心工作。”
“哦,事業單位,穩定是穩定。”另一位穿著玫紅色禮服的年輕女孩掩口輕笑,她是傅珍的女兒,傅瑩,“就是聽起來怪悶的,天天對著那些破破爛爛的老物件,林小姐年紀輕輕,耐性可真好啊。”
這話裡的嘲諷意味幾乎不加掩飾。將承載著千年文明與藝術的瑰寶稱為“破破爛爛的老物件”,其淺薄與無知暴露無遺。
林晚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但語氣依舊溫和:“每一件古物都承載著一段曆史,能與時光對話,我並不覺得悶。反而覺得,能讓它們重現光彩,是很有意義的事。”
“意義?”傅珍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幾桌的人聽見,“林小姐,有些話呢,可能不中聽,但我作為長輩,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們傅家這樣的門第,未來的女主人,需要的可不是會修補舊東西的手藝。”
她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卻更具壓迫感:“需要的是能打理龐大家族事務、擁有強大背景和人脈、能在事業上幫助璟深的賢內助。而不是一個……需要他時時刻刻帶在身邊,還要分心去保護的……嗯,專業人士。”
這話已經非常露骨了。直接點明了林晚家世不堪,於傅璟深的事業無益,甚至暗指她是需要依附男人存在的累贅。
周圍幾位女眷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意。
林晚握著杯子的指尖微微收緊。她料到會遭遇刁難,卻沒想到會如此直接和刻薄。她可以忍受對自己出身的質疑,卻無法忍受她們如此輕蔑地否定傅璟深對她的維護,將那視為一種負擔。
她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又插了進來,是另一位旁支的嬸嬸。
“說起來,我好像聽到些風言風語。”她故作神秘地環顧四周,“聽說林小姐和璟深認識沒多久就在一起了?這速度……嗬嗬。現在有些女孩子啊,手段就是厲害,目標明確得很。”
這幾乎是明著指責她彆有所圖,為了攀附傅家而不擇手段了。
轉)
汙言穢語如同冰冷的針,密集地刺向林晚。她感覺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窒息,那些看似關切、實則惡意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剝光審視。她挺直的脊背開始有些僵硬,臉上的笑容也幾乎難以維持。
就在她準備不顧一切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時,一個冰冷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的聲音,如同切開了凝滯空氣的利刃,驟然響起——
“看來,各位對我傅璟深的選擇,很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