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深張了張嘴,喉嚨像被砂紙磨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看著福伯,這個在沈家服務了幾十年的老人,眼中充滿了驚惶和難以置信的痛苦。
“福伯,”旁邊的警官沉聲開口,“家裡還有其他人嗎?林晚女士在哪裡?”
林晚!
這個名字像一盆冰水,瞬間澆醒了沈聿深混亂的神經!巨大的愧疚和擔憂排山倒海般湧來!晚晚!他還把她一個人丟在冰冷黑暗的樓梯轉角!她那麼虛弱,那麼驚恐!
“晚晚!”沈聿深猛地轉身,不顧一切地朝著老宅的後門衝去!手臂上的傷口在動作間崩開,滲出的血染紅了襯衫袖口,他也毫無知覺。
“沈先生!”警官和福伯同時驚呼。
沈聿深衝進後門,穿過淩亂的大廳,幾步跨上樓梯。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他不敢想象晚晚會是什麼樣子。他把她丟下了,在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
樓梯轉角,空空如也。
隻有冰冷的大理石地麵,反射著樓下透上來的警燈光芒。晚晚不見了!
沈聿深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比剛才找不到孩子時更甚!晚晚去哪了?難道…難道那個襲擊張姐的人…又回來了?!
“晚晚!林晚!”他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帶著無儘的恐懼。他跌跌撞撞地往上跑,衝上二樓走廊。
“沈先生!冷靜!”兩名警察跟了上來,警惕地持槍戒備,“我們的人已經初步搜查過二樓,沒有發現其他嫌疑人!”
沈聿深充耳不聞,他發瘋似的推開一扇扇房門——書房、主臥、客房…都沒有!最後,他衝到了嬰兒房門口。
門依舊大開著,裡麵燈火通明。後門洞開,冷風灌入,吹得厚重的窗簾獵獵作響。
晚晚也不在這裡。
沈聿深靠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混合著血水從額角滑落。晚晚…你在哪?
“沈先生,”一名警察從走廊另一端快步走來,手裡拿著對講機,“樓下報告,林晚女士找到了。”
沈聿深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
“她在哪?!”
“在一樓靠近廚房的儲藏室門口,”警察的表情有些複雜,“被我們的同事發現時,她處於半昏迷狀態,身體非常虛弱,似乎是掙紮著從樓梯爬到那裡的。人已經送上救護車了,直接去醫院。”
晚晚…自己爬下去的?沈聿深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她該有多害怕,多無助?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是怎麼做到的?是為了…找他嗎?
巨大的自責和心痛幾乎將他淹沒。他害得晚晚和孩子都經曆了這樣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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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福伯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看到沈聿深失魂落魄的樣子,焦急道:“您得趕緊去醫院!您這傷…還有小少爺,還有少夫人,都需要您啊!”
沈聿深疲憊地點點頭,是的,他必須去醫院。孩子需要檢查,晚晚需要他。母親墜崖…生死未卜…他用力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翻湧的巨浪。
在警察的陪同下,他踉蹌著走下樓梯。大廳裡一片忙碌,取證人員正在拍照,封鎖現場。他麻木地向外走去,福伯緊跟在他身邊。
走到大門口時,剛才負責指揮的魁梧警官攔住了他,表情異常嚴肅。
“沈先生,請稍等。”警官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事態嚴重的凝重。“在保姆房和通往嬰兒房後門的走廊上,我們的技術人員發現了新的線索。”
沈聿深停住腳步,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除了張姐的血跡和趙女士的腳印,”警官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盯著沈聿深,“我們還發現了一組非常清晰、不屬於他們任何人的帶血腳印。”
沈聿深的心臟猛地一縮!帶血的腳印?!
“這組腳印,”警官一字一頓地說,“從保姆房窗台下開始,穿過走廊,一直延伸到…嬰兒房的後門附近。血跡形態顯示,留下腳印的人,腿部有明顯的新鮮創傷。”
張姐昏迷前的話瞬間在沈聿深耳邊炸響——“黑…黑衣…看不清臉…腿…腿受傷了…血…”
那個襲擊者!撕毀父親日記的真凶!他她根本沒走!他她一直潛伏在房子裡!甚至可能…目睹了後麵發生的一切!
巨大的寒意瞬間從沈聿深的腳底直衝頭頂。他猛地回頭,望向那燈火通明卻如同鬼域的老宅深處,隻覺得黑暗中仿佛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切。
那個受傷的、留下帶血腳印的人…是誰?他她還在裡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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