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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深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他無法想象晚晚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她那麼虛弱,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腿上的傷還打著石膏…
巨大的矛盾和撕扯感幾乎要將他撕裂!一邊是血淋淋的、可能顛覆晚晚所有認知的真相,一邊是保護她脆弱身心的本能。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把手突然輕輕轉動了一下。
沈聿深和張警官同時警覺地看向門口。
門被從裡麵小心翼翼地拉開了一條縫。福伯探出頭來,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和不安,他看了一眼外麵劍拔弩張的氣氛,目光落在沈聿深慘白的臉上,聲音壓得很低:“先生…少夫人…她好像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她…她問是不是有消息了…問…問那個人是誰…”
沈聿深的心猛地一沉!晚晚聽到了!她聽到了他和張警官的對話!雖然可能隻是隻言片語,但“林衛國”這個名字…她一定聽到了!
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看向張警官,張警官也臉色微變,對他使了個極其嚴肅的眼神——現在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沈聿深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一些。他對福伯點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林晚靠坐在病床上。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嘴唇幾乎沒有血色,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茫然,而是充滿了巨大的驚恐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探尋。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蓋在腿上的白色被單,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體甚至在微微發抖。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走進來的沈聿深臉上,仿佛要穿透他的表情,看到那被隱藏起來的、血淋淋的真相。
“聿深…”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微弱卻異常清晰,充滿了巨大的不安,“外麵…警察…是不是…抓到…那個人了?”她艱難地吐出這句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呼吸都屏住了。
沈聿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他快步走到床邊,想要握住她的手安撫,卻被她下意識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避開了。她依舊死死盯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一種近乎崩潰的執著。
“晚晚,彆擔心,警察還在查…”沈聿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但尾音的微顫還是泄露了他的緊張。
“我聽到名字了!”林晚突然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歇斯底裡的驚恐,淚水瞬間湧滿了眼眶,“我聽到…林…林什麼?是不是…是不是林衛國?!”她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了這個名字,身體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監測儀器發出急促的警報聲!
“晚晚!冷靜!深呼吸!”沈聿深臉色大變,慌忙按住她掙紮的肩膀,轉頭對門口的福伯和護士急喊:“護士!快!”
護士和福伯立刻衝了進來,手忙腳亂地安撫林晚,調整儀器。
“不是!晚晚,你聽錯了!不是!不是林衛國!”沈聿深心亂如麻,隻能急切地否認,試圖先穩住她的情緒,“是個陌生的名字!警察還在核實!你聽錯了!冷靜點!想想寶寶!寶寶就在隔壁!”
提到寶寶,林晚劇烈掙紮的身體似乎有瞬間的凝滯,她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轉向玻璃隔斷後的保溫箱。看到裡麵熟睡的小小身影,她急促的呼吸才稍稍平複了一些,但眼中的驚恐和淚水依舊洶湧。
“不是…不是他…”她喃喃地重複著,像是在說服自己,但眼神裡的恐懼並未消散,反而更深了一層。她的身體慢慢軟了下來,不再劇烈掙紮,隻是無力地靠在枕頭上,大口喘著氣,淚水無聲地流淌。
沈聿深的心沉到了穀底。晚晚的反應太不對勁了!她聽到“林衛國”這個名字時的恐懼,那種深入骨髓的驚駭,遠遠超出了聽到一個死去十多年父親名字的正常反應!那更像是一種…源於潛意識的、對某種巨大危險的極端恐懼!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或者說,她潛意識裡,是不是對父親“林衛國”這個人,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極其可怕的記憶?!
就在病房裡一片混亂,沈聿深心亂如麻之際,張警官的手機再次急促地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凝重,迅速走到門外接聽。
沈聿深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是關於溫伯的消息?還是dna的二次複核結果?
張警官的通話時間很短。他掛斷電話,快步走回病房門口,對著正焦頭爛額安撫林晚的沈聿深,用極低、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
“沈先生,溫伯醒了。就在醫院。但是…”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他說…關於林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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