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林晚手上的傷口結了一層薄薄的痂,醫生檢查後說恢複得不錯,可以出院靜養。沈聿深雷厲風行,直接安排車,帶著林晚離開了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駛向了他承諾的海邊。
車子沿著海岸公路飛馳,鹹濕溫暖的海風灌進車窗,吹散了醫院裡殘留的沉悶氣息。林晚靠在舒適的座椅裡,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金色的陽光碎在海麵上跳躍,遠處白色的海鷗盤旋。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在這片遼闊的景色中,終於一點點舒展開來。
沈聿深選的是一處僻靜海灣的高檔度假彆墅。白色的房子掩映在椰林裡,推開落地窗就是細軟的沙灘和清澈的海水。環境清幽,私密性極好。
“喜歡嗎?”沈聿深替她拉開車門,海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陽光落在他臉上,連日來的疲憊似乎也被衝淡了些。
“嗯!”林晚用力點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發自內心的輕鬆笑容,“這裡真好,感覺…呼吸都順暢了。”
沈聿深看著她舒展的眉眼,心頭微暖,牽起她沒受傷的手:“走,進去看看。”
彆墅內部裝修是簡約舒適的地中海風格,寬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將無敵海景儘收眼底。行李有專人安置好。阿成帶著幾個信得過的保鏢,在彆墅外圍和關鍵位置布下了嚴密的安保,確保絕對安全,但又不打擾他們的清靜。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沈聿深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通訊和工作,真真正正地陪在林晚身邊。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彆墅裡。林晚手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不能沾水,沈聿深就陪她在露台上看海,聽海浪聲,或者一起窩在沙發裡看一部輕鬆的老電影。他會笨拙地學著給她削水果,雖然削得坑坑窪窪;也會在她午睡時,安靜地坐在旁邊看書,陽光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畫麵寧靜美好。
林晚手上的紗布拆掉了,隻貼著一小塊醫用敷料。沈聿深會小心翼翼地握著她的手,避開傷口,用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背上細膩的皮膚,動作珍重無比。林晚靠在他肩頭,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和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氣息,那些噩夢般的經曆似乎真的被海風吹遠了。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微風拂麵,輕柔的海風帶來了絲絲涼意,讓人感到無比舒適。林晚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灘椅上,儘情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不遠處,沈聿深正漫步在淺水區裡,海水輕輕地沒過他的小腿,泛起一圈圈漣漪。他的步伐輕盈,仿佛與大海融為一體。突然,他停下腳步,彎腰掬起一捧水,然後像個孩子一樣,調皮地將水朝林晚揚了揚。
陽光灑在水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如同夢幻般美麗。林晚被這一幕深深吸引,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微笑。沈聿深看到她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那是一種罕見的、輕鬆的笑意,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大男孩。
林晚心情愉悅地向他揮了揮手,回應著他的快樂。她深吸一口帶著淡淡鹹味的空氣,感受著海風的輕撫,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吹走了。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放鬆和安寧。
或許,那些曾經的噩夢真的已經離她遠去了。從今往後的日子,就如同眼前的景象一般,充滿陽光、海風,還有他的陪伴。
“想下去走走嗎?就踩踩沙子,不碰水。”沈聿深走回來,在她身邊蹲下,仰頭看著她,眼神溫柔。
“嗯!”林晚點頭。
沈聿深小心地扶她起來,幫她穿上柔軟的沙灘鞋,然後牽著她,沿著細膩的沙灘慢慢散步。海浪溫柔地湧上沙灘,又退去,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泡沫痕跡。海風拂過臉頰,帶著陽光的溫度。
“好美啊…好舒服…”林晚輕聲感歎,腳趾陷進溫熱的沙子裡,癢癢的。
“嗯。”沈聿深握緊她的手,應了一聲。他側頭看著她被海風吹拂的側臉,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恬靜美好。這一刻的寧靜,是他拚儘全力也要守護的珍寶。
然而,這份寧靜並沒有維持太久。
當林晚的目光無意識地掠過遠處海麵上幾艘隨著波浪起伏的小漁船時,其中一艘船上,一個穿著深色舊夾克、戴著壓得很低的鴨舌帽、正低頭整理漁網的男人的側影,猛地攫住了她的視線!
那個身形!那種佝僂的姿態!還有那頂壓低的鴨舌帽!
轟!
林晚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股熟悉的、滅頂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頭頂!她仿佛又聽到了那個雨夜裡,貼在她耳邊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呼吸聲!
“呃…”她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被扼住般的抽氣,身體猛地僵住!臉色瞬間褪得慘白,剛剛還溫暖的手心瞬間變得冰涼濕冷!
“晚晚?”沈聿深立刻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順著她驚恐的目光看去,隻看到幾艘普通的漁船和模糊的人影,“怎麼了?看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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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帽子…那個…”林晚死死抓住沈聿深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膚裡,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眼睛死死盯著那艘漁船的方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太像了…”
沈聿深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明白了!又是那個該死的側影!那個像馬三的側影!
他一把將林晚顫抖的身體緊緊摟進懷裡,用自己寬闊的胸膛擋住她的視線,手掌用力地、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沉穩而有力:“彆怕!看著我!晚晚,看著我!那不是他!你看清楚了,隻是普通的漁民!身形有點相似而已!馬三已經死了!骨灰都揚了!他不可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