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深!!!”
林晚的尖叫聲在火場的喧囂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能穿透層層煙霧和火焰,直抵人心。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驚恐和絕望,眼睜睜地看著沈聿深為了救她,毫不猶豫地迎上了那勢大力沉的一刀。
刹那間,刀光閃過,鮮血如泉湧般濺出,在空中形成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霧。
沈聿深的身體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猛地向後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的手臂和肩膀被劈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不斷地往外流淌,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麵。
那隻手臂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完全違背了人體的生理結構,顯然是骨頭已經徹底斷裂。
林晚的心如墜冰窖,她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沈聿深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那一刻,林晚感覺自己的心臟也像是被那把刀狠狠劈中,痛得無法呼吸!所有的恐懼、猜疑、隔閡,在生死瞬間都被炸得粉碎,隻剩下無儘的恐慌和害怕!害怕他就這樣死在她麵前!
“老板!”阿成也是目眥欲裂!他一邊瘋狂開槍逼退那個持刀的黑衣人,一邊對身邊僅存的兩個手下嘶吼,“掩護!把老板搶回來!”
剩下的兩名保鏢紅著眼睛,不顧自身安危,拚命用火力壓製從四周圍過來的敵人,為阿成創造機會。
阿成一個箭步衝上前,冒著橫飛的子彈,一把抓住倒在地上的沈聿深的衣領,用力將他往掩體後麵拖!
沈聿深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因為極致的疼痛而緊緊咬著牙關,幾乎要昏厥過去,但強大的意誌力讓他硬撐著沒有失去意識。他的右臂無力地耷拉著,鮮血汩汩湧出,迅速在地上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呃……”被拖行的震動牽扯到傷口,讓他發出痛苦的呻吟。
“堅持住!老板!”阿成嘶啞地喊著,拚儘全力將他拖回了燃燒的貨箱後麵。
林晚立刻撲了上來,看到沈聿深那慘烈的傷勢,眼淚瞬間決堤!她手忙腳亂地想用手按住他不斷冒血的傷口,但那傷口太深太大,鮮血根本止不住,瞬間染紅了她的雙手,溫熱粘膩的觸感讓她渾身發抖。
“繃帶!有沒有繃帶!”她帶著哭音朝阿成喊道。
阿成飛快地從自已戰術背心上扯下一個急救包扔給她,同時繼續舉槍朝著外麵射擊,臉色鐵青:“不行!對方人太多了!火也越來越大!必須立刻突圍!再拖下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林晚顫抖著打開急救包,拿出裡麵最粗的止血帶,笨拙卻用力地勒在沈聿深手臂斷裂處的上方,試圖止住洶湧的出血。沈聿深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死死咬著牙,沒有叫出聲,隻是用那雙因為失血和劇痛而有些渙散的眼睛,看向林晚,極其微弱地搖了一下頭,似乎想告訴她彆怕。
他這個動作,讓林晚的眼淚流得更凶。
“怎麼突圍?!他傷成這樣!”林晚看著沈聿深慘白的臉和不斷流失的鮮血,心如同刀絞。
阿成快速掃視著越來越小的火場包圍圈,眼神決絕:“隻能拚了!從東側那個缺口衝!那邊火勢小一點,接近市場外圍!我背老板,你們倆左右掩護!一口氣衝出去!”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留下來就是等死!
阿成不再猶豫,猛地將槍背到身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卻又極其快速地將幾乎昏迷的沈聿深背到背上,用撕開的繃帶簡單固定了一下。沈聿深沉重的身體壓得他一個踉蹌,但他死死穩住了。
“走!”阿成低吼一聲,如同負傷的猛虎,背著沈聿深,率先朝著東側火勢稍弱的區域猛衝過去!
另外兩名保鏢一左一右護在兩翼,一邊奔跑一邊朝著兩側可能的敵人點射!
林晚緊緊跟在阿成身後,心臟狂跳,四周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彌漫的濃煙、呼嘯的子彈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她感覺自己仿佛正在穿越地獄!
不斷有黑衣人從火光和濃煙中冒出來攔截,子彈打在身邊的貨箱上,發出砰砰的巨響,濺起無數火星!
一名掩護的保鏢悶哼一聲,腿部中彈,瞬間倒地,但他還是咬著牙朝著敵人傾瀉完彈夾裡最後的子彈,為其他人爭取時間!
“兄弟!兄弟!”阿成痛苦地低吼一聲,卻不敢停留,腳步更快!
另一名保鏢的手臂也被流彈擦傷,鮮血直流,但他仿佛沒有感覺,依舊死死守護著側翼!
每一步都踩著火光和鮮血!每一步都驚心動魄!
終於!東側的缺口就在眼前!已經能看到市場外圍的街道了!
但就在他們即將衝出火場的最後一刻——
一名躲在暗處的槍手猛地探身,槍口瞄準了背著沈聿深、行動相對遲緩的阿成!
“小心!”僅存的那名保鏢怒吼一聲,毫不猶豫地猛地撲上前,用身體擋在了阿成和槍口之間!
“噗噗噗!”幾聲子彈入肉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