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像一層薄紗，籠罩著尚未完全蘇醒的城市。林晚拉緊外套的帽子，儘量避開主乾道，沿著老城區錯綜複雜的小巷，朝著城西科技產業園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的心跳始終很快，一方麵是因為即將可能發現真相的激動，另一方麵則是源於無處不在的危險預感。口袋裡那卷底片和寫著地址的紙條像烙鐵一樣燙人。她不時警惕地回頭張望，總覺得陰影裡似乎有眼睛在盯著自己，但每次回頭，都隻有空蕩蕩的街道和偶爾掠過的野貓。
也許隻是神經過敏。她安慰自己，加快了腳步。
越靠近城西，周圍的建築逐漸從老舊的居民區變成了現代化的辦公樓和研發中心。科技產業園就坐落在這一片，玻璃幕牆在晨光中反射著冷硬的光澤。
根據那本舊圖錄的記載，新民百貨的原址，應該就在現在產業園邊緣的一片綠化帶和停車場下麵。那裡地勢相對低窪，確實有可能保留了部分地下結構。
她避開產業園正門保安的視線，繞到後方相對偏僻的區域。這裡有一片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待建地塊，裡麵雜草叢生，堆放著一些建築廢料。鐵絲網上有一個破洞，剛好能容一人鑽過。
林晚鑽了進去，腳下是鬆軟的泥土和碎石。她按照記憶中圖錄照片的角度和周圍殘留的幾棵老樹作為參照物，大致判斷著原先百貨大樓主體建築的位置。
她的目光仔細掃過地麵，尋找著任何可能的地下入口痕跡——通風口、檢修井蓋、甚至是不易察覺的裂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逐漸升高，霧氣散去，工地上開始有了零星的工人和車輛聲。林晚的心越來越急，再找不到，她很容易被人發現。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她的腳突然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她低頭看去，是一塊半埋在土裡的、邊緣已經鏽蝕嚴重的方形鐵板，上麵似乎曾經有字，但早已模糊不清。鐵板的一角微微翹起，下麵露出黑洞洞的空間和一股陳年黴味！
找到了？！是某個地下設施的入口？！
林晚的心臟狂跳起來！她蹲下身，用力去掀那塊鐵板。鐵板很重，鏽得厲害，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掀開一個能容她側身鑽入的縫隙。
下麵是一段鏽跡斑斑的鐵製爬梯，深不見底，散發著陰冷潮濕的氣息。
她深吸一口氣，從包裡拿出手機雖然沒網絡，但還有手電筒功能），打開照明，咬咬牙，小心翼翼地順著爬梯爬了下去。
爬梯並不長，大概下了三四米就到了底。腳下是粗糙的水泥地，積著淺淺的汙水。她舉起手機四下照射。
這裡似乎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地下管道交彙處或者設備層，麵積不大，周圍是斑駁的混凝土牆壁和鏽蝕的管道，空氣汙濁不堪。正前方，有一條狹窄的、更加低矮的通道向前延伸，通道的牆壁上，依稀能看到用紅色油漆寫著的、已經褪色模糊的編號序列。
【vaut10】、【vaut11】、【vaut12】……
編號序列！果然找對地方了！
林晚強忍著激動，屏住呼吸，沿著通道小心前行。通道很長，蜿蜒曲折，像是通往地心深處。
終於，在通道的儘頭，一扇厚重的、看起來像是銀行金庫門的巨大圓形鋼門出現在手機光線下！門上沒有複雜的電子鎖，隻有一個巨大的、需要人力轉動的舵輪式機械鎖，門上用白色的油漆刷著一個清晰的編號——
【vaut13】！
就是這裡！vaut13！
林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伸出手，觸摸著那冰冷厚重、仿佛隔絕了一個時代的鋼門。門軸和鎖具都鏽蝕嚴重，似乎很久很久沒有人打開過了。
顧景軒或者老k，會把什麼藏在這樣一個地方？
她雙手握住冰冷的舵輪，用儘全身力氣嘗試轉動。
“嘎吱——吱呀——”
舵輪發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隨時會斷裂的呻吟聲，極其緩慢地、一格一格地開始轉動！厚重的門栓一點點縮回。
門，竟然沒有被完全鎖死？！
伴隨著最後一聲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巨大的圓形鋼門被她推開了一條漆黑的縫隙！
一股更加陳腐、卻帶著某種奇特化學藥劑味道的空氣從門內湧出。
林晚舉起手機，顫抖著將光線照進門內——
而與此同時，城市另一端，保密等級極高的私人醫療中心內。
沈聿深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似乎比昨晚好了一些。阿成剛剛向他彙報了醫院那邊後續的處理情況——那名護士被秘密控製，“夜鶯”的強攻被擊退，警方介入調查但被引導向了“商業糾紛”的方向，暫時沒有引起更大風波。
“蜂巢那邊有消息嗎？”沈聿深的聲音依舊沙啞虛弱，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阿成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還沒有林小姐的準確消息。老城區範圍太大，監控盲區多，我們的人還在排查。但‘蜂巢’截獲到一些零散的、加密的通訊信號，源頭指向城西方向，內容似乎與‘清理’和‘回收’有關，頻率在您發出v13指令後顯著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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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清理？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