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晚經曆醫院驚魂一夜的同時,市公安局的另一間審訊室裡,氣氛同樣凝重。
林衛國坐在冰冷的審訊椅上,雙手戴著手銬,放在麵前的隔板上。一夜之間,他仿佛又蒼老了許多,頭發淩亂,眼袋深重,一直微微佝僂著的腰背,此刻顯得更加彎曲。他低著頭,眼神空洞地盯著桌麵,不敢看對麵的警察。
負責審訊的是經驗豐富的陳警官和另一名記錄員。張建軍則抱著手臂,靠在審訊室角落的牆上,沉默地觀察著。林晚提供的線索和地下發現的骸骨,讓林衛國的嫌疑急劇上升。
“林衛國,”陳警官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我們已經在你家老宅的地下,發現了大量證據。你現在主動交代,和等我們查清楚了再說,性質完全不同。”
林衛國的肩膀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嘴唇囁嚅著,卻沒發出聲音。
“那具骸骨是誰?”陳警官單刀直入,“死亡時間超過十年,死於銳器傷。是不是和顧景軒的失蹤有關?是不是你做的?”
“不……不是我!”林衛國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聲音嘶啞地反駁,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人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
“那你知道是誰?”陳警官緊緊抓住他的話頭,“誰知道?誰乾的?你為什麼要把屍體藏在那種地方?一藏就是十幾年?”
一連串的問題像重錘一樣砸下來。林衛國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眼神慌亂地四處躲閃,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手銬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試圖回避,但顫抖的聲音和慌亂的神情早已出賣了他。
“林衛國!”陳警官加重了語氣,用手指敲了敲桌麵,“事到如今,隱瞞還有意義嗎?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現在交代,算你立功!想想你的女兒林晚!”
聽到“林晚”的名字,林衛國的身體劇烈地一震,瞳孔驟然收縮,臉上閃過極其複雜的痛苦和掙紮。
他張大了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的聲音,似乎有千言萬語就要衝口而出。
審訊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臉上,等待著他的突破口。
“我……我……”林衛國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臉憋得通紅,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矛盾和恐懼。他看看麵前的警察,又像是透過他們看到了彆的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最終,那股幾乎要破堤而出的衝動,竟又被他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他猛地低下頭,用戴著手銬的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像是要阻止自己說出什麼,整個人痛苦地蜷縮起來,發出壓抑的、近乎嗚咽的聲音。
“不能說……不能說……說了……就完了……我們都得死……”他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絕望的恐懼。
“誰會完?誰會死?”陳警官立刻追問,“林晚現在很安全!我們有專人保護!你在害怕什麼?害怕誰?”
“保護?”林衛國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充滿了譏諷和絕望的笑,“沒用的……他們……他們無處不在……躲不掉的……當年……當年就不該……”
他的話語再次戛然而止,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極其恐懼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意識到了自己失言,猛地閉上了嘴,無論警察再問什麼,都隻是拚命搖頭,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隻是那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無處不在?他們?
張建軍的眉頭緊緊鎖起。林衛國的恐懼不像是裝出來的。他背後顯然還有一個更龐大、更恐怖的陰影。這不僅僅是一樁過去的謀殺案,似乎還牽扯到更深的、至今仍在活動的勢力。
而林衛國最後那句沒說完的“當年就不該……”,又是什麼意思?不該什麼?
聯想到林晚之前提到的,顧景軒警告裡對馮氏和“夜鶯”的指控,以及地下發生的針對林晚的襲擊,張建軍的心沉了下去。
難道林衛國也是那個龐大陰謀中的一環?而他換掉林晚的身份,甚至可能和地下那具骸骨,都與此有關?
他害怕的,不是法律的製裁,而是來自那個“無處不在”的勢力的滅口?
審訊陷入了僵局。林衛國像是被巨大的恐懼徹底吞噬,縮在那裡,再也不肯開口。
但張建軍知道,他剛才那短暫的失控和失言,已經透露出至關重要的信息。
他走到審訊桌前,拿起內線電話,沉聲吩咐道:“技術科,加派人手,優先處理從地下現場帶回的那個金屬證物盒!我要儘快知道裡麵到底是什麼!”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仿佛那個盒子裡的東西就是解開眼前困境的鑰匙,甚至可能是揭開所有迷霧的關鍵所在。
然而,就在他對這個盒子充滿期待的時候,醫院那邊卻傳來了一個令人失望的消息——對那兩名假冒醫護人員的追捕有了初步結果,但結果卻不儘如人意。那兩個人竟然在混亂中成功逃脫,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這個消息讓張建軍的眉頭緊緊皺起,他意識到自己的對手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狡猾和專業。
這些人顯然是經過精心策劃和準備的,他們不僅能夠輕易地混入醫院,還能在被發現後迅速逃脫,不留一點痕跡…。
麵對這樣的對手,張建軍深知那個金屬盒的重要性。它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因為它很可能是他們打破僵局、揭開真相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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