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深像一陣風似的衝進臥室,他的步伐如此匆忙,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身後追趕。他的心臟像一隻瘋狂的鼓,劇烈地跳動著,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林晚和兒子出事,這種恐懼像一片沉重的烏雲,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現在,這片烏雲終於變成了一場傾盆大雨,讓他無法喘息。
臥室裡的光線十分昏暗,隻有一盞微弱的床頭燈散發著黯淡的光芒。林晚半坐在床上,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看上去十分虛弱。她的一隻手緊緊捂住胸口,似乎那裡正傳來一陣疼痛。
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拍打著被驚醒的兒子小思晚,小思晚正癟著小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晚晚!怎麼了?”沈聿深幾個大步跨到床邊,聲音因為緊張而帶著一絲沙啞。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每個角落,確認沒有外人侵入的跡象,這才稍微鬆了口氣,但心還是懸著。
林晚看到他衝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撫著懷裡的兒子:“沒事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把自己嚇醒了,不小心喊了一聲,結果把小家夥也吵醒了。”
小思晚感受到媽媽的安撫,哼哼唧唧了幾聲,倒是沒大哭出來,隻是委屈地靠在林晚懷裡,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噩夢?”沈聿深在床邊坐下,伸手將妻兒一起攬住,感受著他們真實存在的溫度和觸感,那顆狂跳的心才漸漸落回實處。天知道剛才他腦子裡閃過了多少可怕的畫麵。
“嗯,”林晚靠在他懷裡,似乎還心有餘悸,“夢見……夢見好像有人要搶走思晚,我拚命護著,然後就嚇醒了。”
她說著,把懷裡的兒子抱得更緊了些,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之前經曆了那麼多,心裡總有點不踏實。”
沈聿深聽著她的話,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他知道,林晚的不安並非空穴來風,現實的威脅遠比噩夢更可怕。但他絕不能讓她知道。
他收緊手臂,將她們母子倆牢牢圈在懷裡,下巴輕輕抵著林晚的發頂,用儘可能輕鬆的語氣說:“傻丫頭,就是個夢而已。
有我在,誰也彆想動你們一根頭發。你看,兒子不是好好在這兒嗎?”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兒子軟乎乎的臉頰。
小思晚被爸爸一逗,注意力被轉移,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沈聿深,竟然咧開沒牙的小嘴,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容,還發出了“咿呀”的聲音。
這小天使般的笑容,瞬間驅散了臥室裡殘留的驚悸氣氛。
林晚看著兒子的笑臉,也終於徹底放鬆下來,嗔怪地拍了沈聿深一下:“都怪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弄得我也緊張兮兮的。”
沈聿深心裡一凜,麵上卻不動聲色,笑著承認錯誤:“好好好,都怪我。可能是前段時間太忙了,沒照顧好你們娘倆的情緒。我保證,以後天天陪著你們,讓你們安心,好不好?”
他嘴上說著溫柔的話,心裡卻在飛速盤算。那個“歸途客”的郵件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家裡雖然加強了安保,但對方展現出的滲透能力讓他不敢掉以輕心。這個彆墅,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
必須儘快轉移!但要找一個絕對安全,並且不被對方察覺的地方。
哄好了兒子,小家夥很快又睡著了。林晚經過這一嚇,也沒什麼睡意了。沈聿深便陪著她靠在床頭聊天。
“聿深,”林晚忽然想起什麼,輕聲說,“我前幾天整理東西,又把那個長命鎖拿出來看了看。你說奇怪不,我好像記得小時候這鎖背麵的花紋沒這麼模糊,好像……好像能看出是個什麼圖案似的。”
沈聿深心中一動,麵上卻故作輕鬆:“哦?是嗎?可能時間太久,磨損了吧。就是個老物件,彆想那麼多。”
“也是。”林晚點點頭,但眼神裡還是有一絲困惑,“可能就是錯覺吧。不過,這畢竟是我身世唯一的線索了……”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沈聿深看著她這樣,心裡更加難受。他幾乎要忍不住把真相告訴她,告訴她她不是被拋棄的,她的親生父母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本該擁有顯赫的家世……但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真相太過複雜,背後還牽扯著巨大的危險。在她沒有足夠能力應對之前,知道真相反而是一種負擔和風險。
他隻能緊緊地抱住她,給予無聲的安慰。“彆想那些了,晚晚。不管你的親生父母是誰,你現在有我了,有思晚了,我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幫你找到答案的,但在那之前,你要好好的,相信我,好嗎?”
林晚抬起頭,看著沈聿深在昏暗燈光下異常堅定的眼神,心裡莫名地安定了下來。她點點頭,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嗯,我相信你。”
就在這一刹那間,沈聿深心中的信念愈發強烈,他深知自己肩負著保護她們的重任,絕不能有絲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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