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發來的那個關於瑞士信托基金的消息,像一粒小小的石子,投進了沈聿深看似平靜的心湖,漾開了一圈不易察覺的漣漪。但他很快就把這漣漪壓了下去,麵上不動聲色,沒在林晚麵前透露半分。
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安心養胎,讓這個家恢複它應有的溫度和寧靜。
林晚的孕吐反應愈發嚴重,吃進去的食物幾乎都會被吐出來,這讓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原本圓潤的臉頰逐漸消瘦,臉色也變得蒼白憔悴,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沈聿深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多麼希望能夠代替林晚承受這一切痛苦,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於是,他決定用其他方式來照顧和關愛林晚。
首先,他毫不猶豫地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無論工作有多忙,他都會儘量準時回家。因為他知道,林晚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他的陪伴和關心。
回到家後,沈聿深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坐在沙發上休息,而是立刻拿起手機,打開孕婦食譜。他仔細研究著每一道菜的做法和食材搭配,甚至會反複觀看相關的視頻教程,生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經過一番努力,沈聿深終於係上了圍裙,走進了廚房。對於這個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老板來說,做飯無疑是一項巨大的挑戰。但他並沒有退縮,而是一步一步地按照食譜上的指示去做。
儘管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切菜的手法也不太熟練,但他的用心和專注卻是毋庸置疑的。他小心翼翼地處理著每一種食材,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破壞了菜肴的口感和營養。
在經過一番手忙腳亂之後,沈聿深終於完成了他的“大作”。雖然這些菜看起來並不像餐廳裡的那麼精致,但卻充滿了他對林晚的愛和關懷。
這天,他照著視頻學做一道山藥芙蓉羹,不是水放多了成了湯,就是火候沒掌握好糊了底,廚房裡弄得一片狼藉。最後好不容易做出一碗賣相還湊合的,小心翼翼地端到林晚麵前。
林晚正沒什麼精神地靠在沙發上,聞到味道,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擺了擺手:“先放那兒吧,我待會兒再吃。”
沈聿深看著她難受的樣子,眉頭擰成了疙瘩,把碗放下,坐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還是很難受?要不我們再去醫院看看?”
“不用,醫生說了,這是正常反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林晚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聲音有氣無力。
沈聿深沒辦法,隻能一下下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兒子那樣。兒子似乎也察覺到媽媽不舒服,抱著自己的小汽車,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的地毯上玩,不時抬頭看看他們。
過了一會兒,林晚感覺那股惡心勁兒過去了些,才睜開眼,看到沈聿深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和他身上那件沾了點點油漬的圍裙,心裡不由得一軟。
“羹呢?我嘗嘗。”她輕聲說。
沈聿深趕緊把溫著的羹端過來,舀了一小勺,吹涼了,遞到她嘴邊。
林晚嘗了一口,味道其實很一般,甚至有點淡,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嗯,挺好喝的。”
沈聿深明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點笑意:“那再喝點?”
“嗯。”
他就這麼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喝了小半碗。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兒子在旁邊自己玩著,發出小小的、咕噥的聲音,畫麵平凡卻格外溫馨。
等林晚喝完了,沈聿深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今天天氣好,我訂的花苗和土都送到了,就在陽台。要不要……現在去把它們種上?”
這是他們之前就說好的,等事情過去,就在陽台種花。
林晚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最近被孕吐折磨得沒什麼精神,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但種花這件事,是她期待的。她點了點頭:“好。”
沈聿深扶著她來到陽台。陽台很大,陽光充足,角落裡堆著幾個營養土袋子,還有不少用保鮮膜裹著根部的花苗,月季、繡球、還有幾株小小的薄荷和迷迭香。
沈聿深挽起袖子,準備動手。他哪裡乾過這種活,看著一堆工具和花苗,有點無從下手。
林晚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指揮他:“先把大花盆搬過來,底下要墊上陶粒透氣……對,就是那個黑色的顆粒……然後鋪土,彆太滿……”
沈聿深像個聽話的學生,按照她的指令,一步一步來。他個子高,蹲在陽台上一堆花盆中間,顯得有些滑稽,額頭上很快就冒了汗。
林晚就坐在旁邊的小藤椅上,看著他忙碌。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帶著土坨的花苗從臨時盆裡取出來,生怕弄傷了根;看著他用手把土壓實,弄得滿手都是泥;看著他因為分不清月季的品種,拿著標簽紙皺著眉頭反複看……
她的嘴角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回憶起剛結婚時的那個霸道不可理喻的男人,如此的變化,而現在這種煙火氣十足的平凡日常,比任何轟轟烈烈都更能打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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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也好奇地爬過來,伸出小臟手想去抓泥巴,被沈聿深趕緊攔住:“哎喲,小祖宗,這個不能玩,臟!”
小家夥不滿地咿呀抗議。
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把幾株主要的月季和繡球都種好了。沈聿深累得腰酸背痛,手上、衣服上都沾了泥點,但看著那幾個煥然一新的花盆,和裡麵挺立起來的嫩綠小花苗,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