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出事了?!”
老刀電話裡傳來的消息,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沈聿深頭上,讓他瞬間從頭涼到腳!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回事?!我們的人不是一直盯著嗎?!”沈聿深的聲音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拔高,驚動了正在旁邊給女兒喂奶的林晚。她抬起頭,擔憂地望過來。
“是意外……至少表麵上看是。”老刀的語氣帶著憋屈和難以置信,“今天早上,他在維修小區路燈電路時,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後腦勺磕在了花壇邊緣……當場就沒了。物業已經報警,初步勘察說是安全繩老化斷裂導致的意外事故。”
意外?安全繩老化?
沈聿深一個字都不信!哪有這麼巧的事?!他們剛剛鎖定王強,他就“意外”身亡了?這分明是滅口!
對方下手太快!太狠了!顯然,王強接到“風緊”的電話後,他背後的人就已經決定放棄這顆棋子了。而且,選擇用這種看似意外的方式,就是為了不引起警方和他們更深的調查!
“現場有沒有發現什麼?”沈聿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咬著牙問。
“我們的人趁亂檢查了他的工具包和身上,之前發現的信號發生器部件不見了。其他個人物品都很普通,沒找到手機。對方處理得很乾淨。”
乾淨!太乾淨了!沈聿深胸口堵著一股悶氣,幾乎要爆炸。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硬生生地,在他眼前被人掐斷了!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個隱藏在幕後的“幽靈”,此刻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嘲笑著他的無能!
“查!查他昨天到今天接觸過的所有人!查那個維修任務的派發記錄!查是誰動過他的安全繩!我不信一點痕跡都留不下!”沈聿深幾乎是低吼著下達命令。
“已經在查了,老板。但是……對方既然敢這麼乾,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恐怕……”老刀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希望渺茫。
掛了電話,沈聿深一拳狠狠砸在書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無力感和暴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吞噬。
林晚抱著女兒走過來,看著他猩紅的眼睛和緊繃的下頜線,心裡又疼又怕。她輕輕把女兒放進旁邊的嬰兒床,然後走到沈聿深身邊,伸手抱住了他。
“彆這樣,聿深……”她的聲音帶著哽咽,“至少我們知道了,對方就在我們周圍,而且非常害怕我們找到王強。這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他害怕了!”
沈聿深將臉埋在林晚的肩頭,身體因為極力壓抑情緒而微微顫抖。他深吸著氣,感受著妻子懷抱的溫暖,那幾乎要衝破胸膛的戾氣才一點點被壓了下去。
“我知道……”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疲憊,“我隻是……不甘心。”
明明已經看到了曙光,卻又被瞬間推回更深的黑暗。這種感覺,足以讓人崩潰。
“我們不能被他打敗。”林晚輕輕拍著他的背,語氣堅定起來,“他越是這樣狗急跳牆,說明他露出的破綻可能越多。王強死了,但他存在過,他接觸過的人,做過的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們一件一件,慢慢捋!”
她的話像是一劑強心針,注入了沈聿深幾乎要枯竭的心力。是啊,不能放棄。對手越是瘋狂,越說明他感受到了威脅。
他直起身,看著林晚,眼底的血絲還未褪去,但眼神已經重新變得冷靜和銳利。“你說得對。我們不能亂。”
他拿起手機,再次聯係老刀,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沉穩:“王強的屍體和現場,想辦法讓信得過的人跟進,看看法醫那邊能不能有彆的發現。重點查他昨天到今天的所有行蹤,哪怕他扔了個垃圾,也要給我查清楚扔了什麼,扔在了哪裡!還有,小區物業內部,給我篩一遍!看看是誰給他派的工,誰可能動過他的安全設備!”
“明白!”
接下來的幾天,沈聿深和林晚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對王強生前軌跡的梳理中。老刀那邊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資源,幾乎是將王強張斌)過去一年的生活翻了個底朝天。
然而,結果卻令人沮喪。
派發維修任務的是物業客服部一個剛入職不久的小姑娘,流程完全正常,查不出任何問題。
經過專業檢測,王強所使用的安全繩被確定為自然老化斷裂,這意味著沒有找到任何人為破壞的確鑿證據。
這一結果讓人感到十分意外,因為通常情況下,如果是有人故意破壞安全繩導致事故發生,應該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進一步調查王強昨天的行蹤,發現他下班後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館子吃了碗麵,然後就直接回到了宿舍。在這個過程中,他並沒有與任何可疑人員有過接觸。
而且,他扔掉的生活垃圾裡,也隻有一些普通的食品包裝袋和煙頭,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物品或線索。
不僅如此,對物業內部其他人員的初步排查也沒有發現明顯可疑的對象。這就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犯罪,對方似乎是一個精通消失術的魔術師,在王強死後,成功地抹去了幾乎所有可能指向自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