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合上,將沈聿深急切的身影隔絕在外。樓道裡空蕩安靜,隻剩下林晚一個人站在家門口,心裡亂得像一團被貓抓過的毛線。
蘇晚的閨蜜?劉能的老婆?攝影機構是空殼?
剛才電話裡聽到的隻言片語,像一塊塊拚圖,在她腦子裡瘋狂打轉。她原本認定是沈聿深背叛了她,可這些突如其來的信息,似乎又在指向另一個更複雜、更陰暗的真相。
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他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迅速纏繞住她的心。可一想到那些刺眼的酒店照片,想到他衣領上的口紅印,想到他夜不歸宿的含糊其辭,剛鬆動的心防又立刻變得堅硬。
她煩躁地關上門,反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腦子裡兩個聲音在激烈地吵架——
一個說:證據確鑿,照片還能有假?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另一個小聲反駁:可如果他真的心裡有鬼,為什麼還會急匆匆跑回來解釋?為什麼老刀查到的線索都指向蘇晚和那個“幽靈”?
她用力捂住耳朵,不想再聽。可心裡的天平,卻已經不自覺地開始傾斜。至少,在關於孩子安全的事情上,沈聿深的表現不像作假。他剛才離開時的眼神,裡麵的焦急和擔憂,不像是裝出來的。
“麻麻……”兒子光著小腳丫走到她身邊,小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懵懂的擔憂。
林晚看著兒子,心裡一酸,伸手將他緊緊摟進懷裡。為了孩子,她也不能一味地沉浸在悲傷和憤怒裡。如果那個“幽靈”真的連兒童攝影這種手段都使得出來,那孩子們就太危險了。
她必須冷靜下來。
與此同時,沈聿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老刀所說的那個咖啡館附近。老刀的人已經控製了劉能的老婆——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麵色憔悴、穿著樸素的女人,她坐在車裡,神情惶恐不安。
“問出什麼了?”沈聿深拉開車門坐進去,直接問道,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急切。
老刀麵色凝重地彙報:“她叫王翠花,一開始嘴很硬,什麼都不肯說。後來我們嚇唬她說涉及危害兒童安全,是重罪,她才慌了。
她說大概一個月前,有個陌生女人找到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今天下午按照指示,去咖啡館和那個攝影機構的人碰個頭,假裝認識,隨便聊幾句就行。事成之後,還會再給她一筆錢。”
“陌生女人?長什麼樣?”沈聿深追問。
“她說那個女人戴著大墨鏡和口罩,看不清臉,但說話聲音有點細,手上戴著個挺特彆的木頭鐲子。”
木頭鐲子?!沈聿深瞳孔一縮!這和之前超市監控裡那個灰衣女人的特征對上了!
“她還說,”老刀繼續道,“那個女人告訴她,隻要辦好這件事,就能保證她還在牢裡待著的弟弟能早點出來。”
劉能的小舅子確實因為打架鬥毆在坐牢!對方連這個都查到了,並且加以利用!
“那個攝影機構的女人,和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實質性的,就是寒暄了幾句,問了問她家裡的情況,然後就把那本宣傳冊塞給了她,讓她轉交給……交給太太。”老刀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沈聿深的臉色。
果然是為了把冊子送到晚晚手裡!沈聿深眼神冰冷。對方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利用劉能老婆這種看似毫不相乾的人,就是為了把那本可能藏著某種暗示或陷阱的宣傳冊,名正言順地送到林晚麵前!
“宣傳冊呢?”沈聿深問。
“在這裡。”老刀遞過一個證物袋,裡麵正是那本冊子。
沈聿深接過來,快速翻到林晚提到的那一頁,盯著那幅背景畫。蘇晚閨蜜的畫風……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這更像是一個針對林晚的、充滿惡意的提醒或者挑釁!
“那個攝影機構的女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在另一個地方審著。她就是個拿錢辦事的小嘍囉,什麼都不知道,上線是通過網絡單線聯係她的。”
線索似乎又指向了那個戴著木頭鐲子的灰衣女人。可她就像個幽靈,每次出現都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留痕跡。
沈聿深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雖然收獲了不少信息,但核心問題依舊沒有解決——那個“幽靈”到底是誰?他她)現在在哪裡?
他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林晚和孩子們的合照,心裡一陣刺痛。他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
“老刀,把我們現在掌握的所有線索,包括王強、孫老四、劉能、蘇晚、灰衣女人、還有這個攝影機構……把所有的時間線、關聯人物,全部給我列出來,做成一張關係圖!”沈聿深沉聲道,“我就不信,他她)一點破綻都不露!”
“是!”
就在沈聿深全力梳理線索的時候,家裡的林晚,也漸漸冷靜下來。她哄睡了兒子,獨自坐在客廳裡,再次拿起了那本宣傳冊。
這一次,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地落在那幅畫上,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然而,這一次她並沒有僅僅局限於畫作本身,而是將注意力擴展到了冊子的其他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