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星域的星空，是一片死寂的灰黑色。沒有星辰的光芒，沒有能量的流動，隻有無數破碎的星球殘骸和扭曲的空間裂縫，無聲地訴說著上古大戰的慘烈。星舟駛入這片星域，仿佛被無儘的黑暗吞噬，連船身的靈光都黯淡了幾分。
“這裡的法則太混亂了。”蘇清顏手持風鳴玉，玉墜不斷發出刺耳的嗡鳴，“空間裂縫中夾雜著上古修士的殘念和混沌之力的碎片，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其中。”
她指著前方一道數丈寬的黑色裂縫，裂縫中隱約能看到閃爍的刀光劍影，還夾雜著淒厲的嘶吼，那是上古大戰時殘留的戰鬥影像，被扭曲的空間永遠地定格在了那裡。
淩塵的眉頭也微微皺起。萬象寶鏡在識海中劇烈震顫，散發出強烈的警示氣息。他能感覺到，這片星域的秩序之力極其稀薄，混沌之力卻如同跗骨之蛆，滲透在每一寸空間裡，甚至與上古修士的殘念結合，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死寂之力”。
“小心駕駛，避開所有空間裂縫。”淩塵對星舟舵手叮囑道，“根據萬象寶鏡的感應，秩序之源應該在寂滅星域的中心，那裡是上古大戰的核心戰場。”
星舟小心翼翼地在殘骸與裂縫之間穿梭，速度慢得如同蝸牛。越是深入寂滅星域，周圍的景象便越發觸目驚心——巨大的骨骼散落在星空中，有的長達千丈，顯然是上古巨獸的遺骸；斷裂的法寶碎片上還殘留著微弱的靈光，卻已被死寂之力侵蝕得鏽跡斑斑；偶爾還能看到漂浮的修士殘魂，他們眼神空洞，漫無目的地遊蕩，身上散發著揮之不去的戰意與絕望。
“這些殘魂……”蘇清顏看著那些遊蕩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們被困在這裡數萬年，連輪回都做不到。”
“上古大戰太過慘烈，無數修士在瞬間隕落，神魂來不及消散，便被戰場的法則之力束縛在這裡。”淩塵歎了口氣，“他們的執念太深，早已分不清敵友，隻殘留著戰鬥的本能。”
話音剛落，前方的一群殘魂突然被星舟的靈光驚動，空洞的眼中瞬間燃起猩紅的光芒。他們嘶吼著撲了上來，無形的魂力化作利爪，抓向星舟的防護罩。
“小心！”淩塵低喝一聲，萬象寶鏡的秩序之力瞬間擴散，在防護罩外形成一層灰金色的光膜。
殘魂的利爪抓在光膜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卻無法撼動分毫。但他們仿佛不知疲倦，前赴後繼地衝擊著，嘶吼聲中充滿了無儘的痛苦與憤怒。
“不能硬拚。”蘇清顏急聲道，“這些殘魂數量太多，而且能引動周圍的死寂之力，時間長了，防護罩會被攻破的。”
淩塵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們的執念是戰鬥，或許……隻有讓他們‘安息’，才能擺脫糾纏。”
他取出青鋒劍，注入秩序之力。劍身上的灰金色光芒變得柔和起來，不再是淩厲的殺伐之氣，而是帶著一種安撫神魂的力量。
“秩序，寧！”
淩塵揮劍斬出，一道灰金色的劍氣如同溫柔的水波，擴散開來。劍氣拂過那些殘魂，他們的嘶吼聲漸漸平息，猩紅的眼睛中恢複了片刻的清明，仿佛想起了生前的記憶。
“回家了……”
“終於結束了……”
殘魂們喃喃自語，身形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星空中。
解決掉這群殘魂，星舟上的眾人都鬆了口氣。
“淩前輩，您的秩序之力竟然能安撫殘魂？”一名弟子驚訝地問道。
“秩序不僅是約束與守護，也包含著‘安寧’。”淩塵解釋道，“這些殘魂被戰亂困住，本質上是失去了秩序的指引。秩序之力能喚醒他們的理智，讓他們得到真正的安息。”
蘇清顏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前輩對秩序的理解，已遠超常人。”
星舟繼續前進，接下來的路程中，他們又遇到了幾波殘魂。淩塵都用同樣的方法，以秩序之力安撫他們的執念，讓他們得以安息。漸漸地，周圍的死寂之力似乎淡了一些，連空間裂縫都變得穩定了幾分。
七日後，星舟終於抵達了寂滅星域的中心。這裡是一片巨大的隕石帶，隕石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溝壑，有的甚至能看到清晰的劍痕和掌印，顯然是上古大戰時留下的。
隕石帶的中央，懸浮著一座殘破的祭壇。祭壇由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打造，上麵刻滿了模糊的符文，與琉璃星域的秩序之源祭壇有幾分相似，卻更加古老、更加威嚴。
祭壇的頂端，沒有秩序之源的身影，隻有一團濃鬱的黑色霧氣在翻滾，散發著比周圍死寂之力強大百倍的混沌氣息。
“秩序之源呢？”蘇清顏皺眉道，“難道已經被混沌之力吞噬了？”
淩塵搖頭，眼神凝重：“沒有。萬象寶鏡還能感應到秩序之源的存在，它就在那團黑霧下麵，被某種力量封印著。”
他能感覺到，黑霧中除了混沌之力，還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氣息——與血骨門的混沌陣法同源，但更加精妙，也更加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