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硝煙漸漸散去,朝陽的光芒如同溫暖的薄毯,覆蓋在流雲星域的每一寸土地上。幸存的修士們互相攙扶著清理戰場,凡民們則自發地收集傷者的玄甲碎片、斷裂的兵器,將其帶回村鎮,打算熔鑄成農具——他們說,這些沾染了守護意誌的金屬,種出來的莊稼會更結實。
王師傅蹲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將幾株幸存的同心花移栽到陶盆裡。陶盆是他從廢墟裡扒出來的,邊緣缺了個角,卻依舊能盛住泥土。“這花能在血火裡活下來,是個好兆頭。”他喃喃自語,粗糙的手指拂過花瓣上的血痕,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嬰兒的臉頰。
趙伯則帶著老農們,用鋤頭平整被邪魔踐踏的靈麥田。土地裡還殘留著黑暗能量的腐蝕氣息,他們便撒上特製的靈石灰,又澆上用韌星草熬製的汁液——這是農技師們連夜研究出的法子,能中和黑暗能量,讓土地儘快恢複生機。“地不能荒。”趙伯一邊勞作一邊說,“隻要地還在,希望就還在。”
石頭領著巡守隊,在戰場邊緣拉起警戒線,防止孩童們靠近未清理乾淨的黑暗能量殘留。他的手臂被邪魔的利爪劃傷了,簡單包紮後便投入了工作,額上的汗水混著灰塵流下,在臉上衝出兩道清晰的痕跡。“淩先生說了,守護不是打完仗就完了,得守到最後一粒塵埃落定。”他對身邊的年輕人說。
醫療帳內,蘇清顏正在為丫丫處理手臂上的傷口。黑暗能量雖然被清除,但傷口周圍的肌肉組織已經壞死,需要用風元素一點點剝離。丫丫咬著牙,額上冷汗直流,卻始終沒吭一聲,隻是看著帳外那些忙碌的凡民身影,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他們……明明可以不用來的。”丫丫輕聲道。
“因為他們把這裡當成了家。”蘇清顏動作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就像當年星落村的村民,明知道混沌危險,還是願意幫我們傳遞消息、看守靈田。家,從來都不是靠一個人守的。”
帳外,雲塵正與淩塵討論修複陣法的事宜。流雲守護陣雖然擋住了邪魔,卻也損傷嚴重,尤其是連接星落村與望星鎮的陣紋,幾乎被完全摧毀,需要重新鋪設。
“我打算用雙生韌星草的根係做陣基。”雲塵指著圖紙上的線路,“這種草的根係能自動修複,還能吸收地脈之力,比星塵石板更耐用,凡民們也熟悉如何培育。”
淩塵點頭:“再讓陳老在根係節點處加些榫卯結構的木栓,既能固定陣紋,又方便凡民日常維護。”他頓了頓,看向遠處正在搬運靈石灰的趙伯,“或許,我們該教他們一些基礎的陣法知識。”
“教凡民陣法?”雲塵有些驚訝。
“為什麼不可以?”淩塵笑了,“他們能在陶片上刻呼吸紋,能在草繩上編隨勢紋,對‘陣’的理解,未必比我們差。守護這片天地,本就該是所有人的事。”
雲塵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弟子明白了!就像同心陣,缺了天極宗或風語宗任何一方都不行;這流雲星域的守護,缺了修士或凡民任何一方,也走不遠。”
接下來的日子,流雲星域進入了忙碌的重建期。修士們指導凡民辨識黑暗能量殘留,凡民們則用他們的智慧幫助修士修複陣法——王師傅燒的陶管能讓靈脈在陣紋中更順暢地流動,趙伯的間作之法讓雙生韌星草的根係長得更密集,陳老的木栓讓陣基節點比以往堅固三倍。
最令人驚喜的是,望星鎮學堂的孩子們在老夫子的帶領下,用星紋風箏線編織出了一種新的“預警網”。風箏線浸泡過靈液,上麵的星紋能感應到黑暗能量的波動,一旦有邪魔靠近,風箏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比修士的警戒陣更靈敏,也更方便布置。
“這預警網,比我們的符文陣還好用!”一名負責警戒的弟子驚歎道。
老夫子捋著胡須笑道:“孩子們的心思純,畫的星紋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反而更能貼合能量的流動。就像清水,看著簡單,卻最能映出東西。”
這日,淩塵站在修複一新的流雲守護陣陣眼處,感受著其中流轉的能量。既有修士的玄氣,也有凡民的願力,還有地脈的沉穩、風息的靈動,所有的力量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和諧,比戰前的陣法穩固了數倍。
蘇清顏、雲塵、丫丫,還有王師傅、趙伯、陳老等人也來到了陣眼處。
“試試?”雲塵看向眾人。
眾人相視一笑,同時注入一絲力量。流雲守護陣的光芒瞬間亮起,這一次,光芒不再是單一的青白色,而是呈現出五彩斑斕的色澤,如同雨後的彩虹,將整個流雲星域籠罩其中。陣紋所過之處,枯萎的同心花重新綻放,焦黑的土地冒出新芽,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
“成功了。”淩塵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他知道,這場戰鬥帶來的不僅是傷痛,更有成長。修士們明白了,守護不是高高在上的獨舞,而是與凡民攜手的共舞;凡民們也懂得了,他們並非隻能被保護,也能用自己的智慧與雙手,為這片天地撐起一片天。
夕陽西下,流雲守護陣的光芒漸漸柔和,與天邊的晚霞融為一體。眾人並肩站在陣眼處,看著下方忙碌的身影——修士與凡民一起耕作,一起說笑,一起修補房屋,再也分不清誰是修士,誰是凡民。
或許,這就是對抗邪魔最好的武器——不是多麼強大的陣法,也不是多麼高深的功法,而是這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扶持、彼此成就的信念。
信念生根,方能抵擋一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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