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漩渦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口,將沉水木林的生機一點點抽離。墨玄的機械臂懸浮在漩渦中心,每一次轉動,都讓黑色能量線勒得更緊,雲塵手中的星核表麵,黑色紋路已蔓延至大半,隻剩下中心一點微弱的藍光在頑強閃爍。
“放棄吧,雲塵。”墨玄的聲音帶著蠱惑,“星核的本源正在被我的孢子同化,用不了多久,它就會成為我統治星網的最強武器。你和這些凡民的掙紮,不過是徒勞的火花。”
王師傅的陶笛聲越來越微弱,老人的嘴唇已被陶笛磨出血泡,卻依舊不肯停下。凡民們的平衡陶盾在能量擠壓下發出咯吱的響聲,不少人的手臂已被震得脫臼,卻死死咬著牙,將陶盾拚得更緊。
“火花……也能燎原。”雲塵的聲音在漩渦中回蕩,他突然將星核高高舉起,任由黑色能量線順著手臂纏繞而上,“丫丫,借風語術之力,引所有凡民的願力入星核!”
丫丫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不顧嘴角的鮮血,將風之陣的能量催動到極致:“所有能聽到的人,把你們的信念,傳給星核!”
風之陣如同一個巨大的擴音器,將凡民們的心聲、陶笛聲、共生謠的旋律,甚至沉水木林最後殘存的生機,全部彙聚成一道無形的洪流,順著雲塵的手臂,注入星核中心的那點藍光。
“瘋了!你這是在加速星核的崩潰!”墨玄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慌亂,他能感覺到,那道洪流中蘊含的力量,竟與星核的本源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我的孢子……在被淨化?”
星核中心的藍光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原本肆虐的黑色紋路,在光芒中如同冰雪消融,卻沒有徹底消失,而是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被藍光包裹其中。雲塵的識海裡,齒輪虛影與共生謠的旋律不再對抗,反而開始交織旋轉,形成一種全新的韻律。
“這不可能……”墨玄的機械臂劇烈震顫,黑色漩渦出現了鬆動,“寄生與共生,本就是對立的!”
“不對。”雲塵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他看著星核中那些被藍光包裹的黑色光點,如同看到了噬源蟲的掙紮、蝕心菌的枯萎、以及墨玄三百年的執念,“對立,也能共生。就像黑夜與白晝,少了哪一個,都不算完整的天地。”
他將星核猛地擲向漩渦中心,藍光與黑色能量線碰撞的瞬間,沒有爆發預想中的爆炸,反而形成了一道奇異的光帶——光帶左側是純粹的平衡藍光,右側是墨玄的黑色能量,中間則流淌著無數閃爍的光點,既有凡民的願力,也有孢子的殘念,竟和諧地融合在一起。
“這是……真正的共生陣?”丫丫驚訝地看著光帶,風語術感應到其中流淌的能量,既有星核的溫潤,也有械族能量的銳利,卻沒有絲毫衝突。
王師傅的陶笛聲突然變得高亢,老人看著光帶中那抹熟悉的陶紋光芒,笑了:“俺就說嘛,陶土摻了沙礫才更結實,這能量……也一樣。”
光帶如同有生命般,順著黑色能量線蔓延,所過之處,被吞噬的沉水木重新抽出綠芽,凡民們脫臼的手臂傳來酥麻的癢意,連墨玄機械臂上的齒輪,都開始泛出柔和的光澤。
墨玄的身影在光帶中劇烈晃動,他的識海與星核產生了共鳴,三百年前械族戰爭的畫麵、被族人排擠的孤獨、對“絕對統一”的偏執,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當他看到光帶中,自己的齒輪印記與共生陣紋完美咬合時,眼中的幽藍光芒漸漸褪去,露出一絲迷茫。
“原來……我要的不是統治。”墨玄的聲音帶著釋然,機械臂上的黑色能量線開始消散,“是……被接納。”
黑色漩渦徹底散去,沉水木林恢複了平靜。墨玄的身影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星核的光帶中,隻留下一句縹緲的聲音:“多謝你,讓我明白……共生的真諦,是包容不同。”
星核懸浮在沉水木林上空,表麵的光帶緩緩流轉,將沉水木的年輪重新點亮,那些被汙染的泛生韌星草根係,在光帶的照耀下,黑色漸漸褪去,長出了帶著黑白斑紋的新葉。
雲塵看著手中的星核,感受著其中流淌的複雜能量,輕聲道:“它記下來了。”星核中,墨玄的執念、凡民的信念、戰鬥的傷痕、共生的溫暖,都被一一珍藏,如同給這段漫長的守護,蓋上了一枚圓滿的印記。
王師傅撿起一片新葉,葉片上的黑白斑紋在陽光下閃爍,老人突然笑道:“你看這葉子,黑的像墨,白的像光,合在一起,倒比純綠的更好看。”
丫丫望著遠處星網重新亮起的光芒,那些曾被黑色覆蓋的節點,此刻都泛著同樣的黑白光帶,如同給星網係上了一條獨特的絲帶。她知道,這場戰鬥教會他們的,不僅是如何擊退敵人,更是如何在對立中尋找共存——就像這星核,包容了光明與暗影,才擁有了真正的平衡之力。
星網的光芒在宇宙中流淌,帶著黑白交織的溫柔,仿佛在訴說:真正的強大,從不是純粹的光明,而是懂得在黑暗中,為每一種不同,留下共生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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