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星域的沉水木林深處,有一間用沉水木枝乾搭成的“木甲工坊”。工坊的主人是沉水蝦族群的老匠師“玄甲”,它的甲殼邊緣已磨出了細密的紋路,卻依舊每天蹲在工坊裡,叮叮當當地敲打著一塊塊沉水木片。
玄甲的木甲與其他沉水蝦不同——它的背甲上,用星核碎片鑲嵌出一道藍黑交織的花紋,那是當年墨玄消散時,一縷能量落在沉水木上凝結而成的。老匠師說,這花紋能讓木甲既堅韌又靈活,就像星網的雙色光帶,剛柔並濟。
“玄甲大師,這副木甲的關節總卡殼。”一隻年輕的沉水蝦舉著破損的前螯甲,甲殼上的紋路歪歪扭扭,顯然是新手的作品。
玄甲用螯鉗夾起一把小巧的刻刀,在卡殼的關節處輕輕一挑,剔出一小塊多餘的木屑:“沉水木的年輪有順逆,刻紋時得跟著年輪走,就像星網的光帶,順著靈脈流才順暢。”它邊說邊示範,刻刀在木甲上劃出流暢的弧線,藍黑花紋的光芒順著刻痕流淌,原本卡頓的關節瞬間變得靈活。
年輕沉水蝦看得眼睛發亮:“大師,您這花紋真神奇,是怎麼弄出來的?”
“不是我弄的,是星網的饋贈。”玄甲放下刻刀,望向工坊外的沉水木林。陽光透過枝葉灑下,在水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其中藍黑交織的光斑,正與它背甲上的花紋遙遙呼應,“當年那場大戰,墨玄大人的能量融入了沉水木的根,咱們的木甲才能長出這樣的紋。”
正說著,工坊外傳來嘩啦的水聲,墨藍——那條從新星域來的雙色魚,搖著五彩斑斕的尾巴遊了進來,嘴裡還叼著一片帶著黑白麥粒粉的陶片。
“是墨藍呀。”玄甲笑著用螯鉗接過陶片,“這是寂滅星域的麥粉吧?聽說能讓木甲更抗腐蝕。”它將陶片碾碎,混入沉水木的汁液中,調成一種藍黑色的塗料,小心翼翼地塗在剛修好的甲片上。
塗料接觸到木甲的瞬間,竟自動滲入紋路,甲片表麵浮現出一層細密的光澤,用螯鉗敲上去,發出清脆的響聲,比之前堅固了許多。
“真厲害!”年輕沉水蝦驚呼。
“厲害的不是塗料,是共生。”玄甲的螯鉗輕輕撫摸著甲片上的花紋,“沉水木的韌、麥粉的糙、陶片的細,合在一起才最好。就像咱們沉水蝦,光有硬殼不行,還得懂變通,不然怎麼在這林子裡活下去?”
墨藍在工坊裡遊了一圈,光帶掃過那些待修的木甲,甲片上的劃痕竟在光帶中慢慢淡化。玄甲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笑意:“看來你也懂修甲呀。”
雙色魚擺了擺尾巴,用頭蹭了蹭老匠師的背甲,像是在打招呼,隨後便搖著尾巴遊向了林外,光帶在水麵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如同給沉水木林係上了一條彩色的絲帶。
夕陽西下時,玄甲終於修好了所有木甲。年輕的沉水蝦們穿著嶄新的甲胄,在水麵上列隊巡遊,背甲上的藍黑花紋在餘暉中閃爍,與星網的雙色光帶連成一片。
老匠師坐在工坊門口,看著這一幕,背甲上的花紋也泛起溫暖的光。它知道,明天太陽升起時,又會有新的木甲需要修補,又會有年輕的沉水蝦來請教刻紋的技巧,而它要做的,就是守著這間工坊,把星網教給它的“共生”之道,一點點刻進每一塊沉水木甲片裡,就像沉水木的根,深深紮在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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