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火光在雨水中頑強燃燒,蒸騰起漫天水汽,將傾雲峰籠罩在一片朦朧與熾熱交織的詭異氛圍中。在後山結界邊緣的陰影裡,兩道人影悄然佇立,身周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靈光結界,將冰冷的雨水完美地隔絕在外,正是潛行至此的藥王穀穀主溫瑾瑜與其弟子蘇芷妍。
他們饒有興致地將方才淩波仙子那番從期盼到表演,再到羞憤離去的精彩表演儘收眼底。
溫瑾瑜手中把玩著那柄白玉折扇,即使撐著結界,姿態依舊從容優雅,他看著淩波仙子最後那狼狽蒸乾衣服、含恨離去的模樣,嘴角噙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諷笑意。
“嘖,下雨了,倒是應景。”他輕聲道,語氣帶著看戲般的悠閒,“看來宗門裡有人想滅火,可惜啊,楚傾這赤殞靈火,豈是尋常雨水能滅的?徒勞無功。”
蘇芷妍站在師父身後,同樣滴雨未沾,她看著淩波仙子在雨中故作可憐的樣子,忍不住低聲嗤笑:“師父您看,這位淩波仙子,為了引起蕭劍尊的注意,還真是豁得出去。可惜,媚眼拋給了瞎子看,蕭劍尊根本不理她。”
“嘖,真是演了好一番情深意重、感人肺腑的場麵。”溫瑾瑜悠然道,但話語裡的內容卻與這溫和表象截然相反,“蕭沉啊蕭沉,你這人,平日裡自詡清高,目下無塵,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萬年冰山。沒想到,這男女之事上,倒是牽扯不清。一個千年的老東西了,和這位淩波師妹勾勾搭搭、糾纏了上千年,也沒見有個結果。”
他頓了頓,語氣中的譏諷更濃:“如今倒好,道基崩壞,實力十不存一,倒有臉跑到楚傾身邊來,裝出一副柔弱可憐、任人欺淩的模樣,搖尾乞憐,求得庇護。哼,真是令人作嘔。”他仿佛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也曾對楚傾展現過溫柔關懷,期待擁有她那樣鋒芒萬丈的神兵利刃……
蘇芷妍站在師父身後,乖巧地低著頭,她聽著師父的話,心中暗自讚同,更是找到了一個極好的添油加醋的突破口。她小聲附和道:“師父說的是。玉清境與我們藥王穀偶有交集,每次都是高高在上,這位淩波仙子,傳聞中更最是自視甚高,冷血刻薄,除了玉清境和……蕭劍尊,向來不將其他修士放在眼裡,視我等如螻蟻草芥。”
溫瑾瑜看了徒弟一眼,輕搖折扇:“芷妍觀察入微。玉清境的人,向來如此,總覺得自家靈力純淨,便高人一等。卻不知這世間,最是複雜難測的,便是人心與落魄鳳凰不如雞的現實。”
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蕭沉道基崩壞,修為大跌之事,目前看來,玉清境那邊似乎還不知情?或者說,這位淩波仙子還被蒙在鼓裡?嗬嗬,有趣,真是有趣。”他仿佛想到了什麼極其愉悅的事情,笑容愈發溫和,卻也愈發冰冷。
“你想想,蕭沉那張死人臉,仗著劍尊修為和玉清境的背景,這一千年來,明裡暗裡,得罪過多少人?仙界、魔域,盼著他倒黴、想把他拆骨剝皮、吸乾他一身精純修為和劍道本源的人,恐怕能從玉清境排到萬魔淵!”溫瑾瑜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般的低沉,“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們畏懼了千年的劍尊,如今不過是個神魂受損、連尋常仙君都可能不敵的病秧子,你猜,會怎麼樣?”
蘇芷妍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眼中同時也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她低聲道:“那……必然是群狼環伺,餓虎撲食!蕭劍尊,怕是下場淒慘。”
“何止是淒慘。”溫瑾瑜冷笑,“落到仇家手裡,能痛快死去都算是仁慈。就怕被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魔頭或是邪修擄了去,那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淩波仙子離去的方向,“而咱們這位眼高於頂的淩波仙子,若知道了真相,她這深情師兄妹的戲碼,還演不演得下去?”
蘇芷妍立刻明白了師父的暗示,臉上露出一絲與她甜美外表不符的惡毒笑容:“師父明鑒。像淩波仙子這等人物,愛的恐怕從來不是蕭劍尊本人,而是他那‘劍尊’的光環和與之匹配的實力地位。若這光環沒了,實力沒了,隻剩下一個空殼,在她眼裡,怕是連做爐鼎的資格都沒有了。畢竟,爐鼎好歹還需要留一身修為可供采補。”
她頓了頓,言語間不免夾雜了些許私心,語氣更加陰冷:“若真落到她手裡,依蕭劍尊在戒律堂挨裂魂鞭時都一聲不吭的倔強勁頭,恐怕不會輕易屈服。到那時,為了馴服他,怕是手筋腳筋都要挑斷,免得他反抗;滿口利齒也要敲掉,免得他自儘或者傷人……最後,恐怕就真成了一個隻能依靠皮相取悅於人、連自我了斷都做不到的玩物奴隸了。”
她的話語輕飄飄的,卻描繪出一幅極其殘忍血腥的畫麵。溫瑾瑜聽著,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習以為常。
“說得不錯。”溫瑾瑜合上折扇,輕輕點在掌心,“這世間,最經不起考驗的,就是人心,尤其是……這些自詡高貴之人的心。淩波仙子,或許會是我們一枚不錯的棋子,或許是一把能點燃許多事情的火。”
他目光再次投向那堅固的結界,以及結界內那個始終背對著外界、仿佛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知無覺的青色身影。
“既然這結界我們暫時進不去,楚傾又已經離宗……”溫瑾瑜沉吟道,“那我們就從彆處著手。”
喜歡劍尊說:下輩子換他當老婆請大家收藏:()劍尊說:下輩子換他當老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