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掃地的胖子_鹹魚胖子修仙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章 掃地的胖子(1 / 2)

陳實是被胃部的劇烈絞痛生生疼醒的。

那感覺就像有兩把生鏽的鈍刀在胃袋裡反複拉扯、研磨,每一次痙攣都帶來一陣令人窒息的空虛和灼痛。

他蜷縮在冰冷的泥土地上,身下隻鋪了一層薄薄、潮濕、散發著黴味的稻草——這就是他這具身體原主在雜役棚屋區的“床鋪”。

與其說是屋子,不如說是個勉強能擋點風雨的破棚子。

四麵漏風,頭頂的茅草頂棚破了好幾個大洞,慘淡的月光和冰冷的夜風毫無阻礙地灌進來。

他艱難地翻了個身,骨頭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渾身像散了架,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抗議。

更難受的是,那身糊滿豬圈泥漿和汗臭的衣服還緊緊裹在身上,濕冷、粘膩,像一層冰冷的鎧甲貼在皮膚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餿味。

他甚至連找水清洗的力氣都沒有,昨天被老張頭扔出豬圈後,完全是憑著求生的本能,像條蠕蟲一樣爬回了這個“窩棚”,然後就徹底昏死過去。

饑餓和寒冷是此刻最真實的酷刑。

他摸索著,從懷裡掏出昨天老張頭大發慈悲或者說極度嫌棄)扔給他的兩個黑乎乎、硬得像石頭的雜糧窩頭。

窩頭表麵粗糙,沾著泥點和汙漬,散發著一股陳年穀糠混合著土腥氣的味道。放在以前,這種東西掉在地上他都不會看一眼。但現在……

陳實幾乎是虔誠地、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心情,把窩頭湊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

“嘎嘣!”

牙齒差點被硌掉!那窩頭硬得超乎想象,用力咬下去,隻留下幾個淺淺的牙印。一股難以形容的、帶著苦澀和黴味的粉末在口腔裡彌漫開。

“嘔……”胃部一陣翻江倒海,他差點吐出來。但腹中那火燒火燎的饑餓感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他閉上眼,用儘全身力氣咀嚼著,像在啃一塊堅硬的木頭。

粗糙的粉末刮擦著喉嚨,艱難地吞咽下去。每咽一口,都伴隨著喉嚨的刺痛和胃部的短暫灼燒,然後便是更深的、無法填滿的空洞感。

兩個窩頭,他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啃完,最後幾乎是用水窪裡渾濁的積水硬衝下去的。胃裡有了點沉甸甸的硬物感,但饑餓的灼燒感並未完全消失,反而因為那點可憐的填充,變得更加清晰、更加貪婪地叫囂著需要更多。

“這他媽……是人過的日子嗎?”陳實癱在稻草堆裡,望著破洞棚頂外灰蒙蒙的天空,內心一片悲涼。

修仙?長生?他現在隻想吃一碗熱騰騰、撒了蔥花、飄著油花的陽春麵!不,哪怕是一碗白米飯都行!這硬得能當凶器的窩頭,簡直是酷刑!

天色微明,雜役棚區已經響起了粗魯的吆喝聲和雜亂的腳步聲。陳實知道,自己不能再躺著了。

老張頭那張刻薄暴躁的橘子皮臉仿佛就在眼前晃悠。去後山掃地,是唯一的選擇,是逃離豬圈、遠離人群、苟活下去的唯一稻草。

他掙紮著爬起來,渾身骨頭哢吧作響。借著昏暗的光線,他找到角落一個破木桶和一塊同樣粗糙、邊緣都磨禿了的抹布。棚屋區外麵不遠處有條渾濁的小溪流。

他拖著沉重的身體挪過去,也顧不上溪水冰涼刺骨,脫下那身散發著地獄氣息的灰麻短褂和褲子,用那塊破抹布蘸著冰冷的溪水,拚命地搓洗身上的泥垢。

水很冷,凍得他牙齒打顫。抹布粗糙,擦在皮膚上生疼。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在冰冷溪水的衝刷下,終於淡去了一些。

他胡亂地擰乾濕透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濕冷的布料緊貼著皮膚,寒意瞬間透入骨髓,讓他又打了個寒顫,但至少,心理上感覺稍微乾淨了一點點。

憑著記憶,也憑著老張頭昨日指的大致方向,陳實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後山走去。

青雲派坐落於群山之中,建築依山而建,越往後山,路徑越是荒僻。他昨天爬回來的棚屋區本就偏僻,此刻越走,周圍的景色越是荒涼。

腳下的路早已不是整齊的石板或夯實的土路,而是被荒草和苔蘚侵蝕的羊腸小徑。兩側是參天的古木,枝葉虯結,遮天蔽日,隻有零星的光斑艱難地穿透下來,在布滿落葉和濕滑苔蘚的地麵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空氣潮濕而陰冷,帶著濃鬱的草木腐爛的氣息和泥土的腥氣,偶爾能聽到幾聲不知名鳥雀的怪叫,更添幾分幽深寂寥。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陳實已經累得氣喘如牛,汗流浹背。濕冷的衣服被汗水重新浸透,黏糊糊地貼在身上。

雙腿像灌了鉛,每一次抬腿都異常艱難。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散架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蜿蜒、狹窄、幾乎被厚厚落葉完全覆蓋的小徑出現在眼前。小徑兩側是更加陡峭的山壁和茂密的灌木叢。落葉堆積得足有半尺厚,層層疊疊,踩上去軟綿綿的,發出沉悶的“沙沙”聲。

金黃、暗紅、深褐,各種腐敗的顏色交織在一起,散發出一種沉寂、蕭索的氣息。這條小徑,仿佛已經被時光和整個青雲派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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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兒了……”陳實扶著旁邊一塊濕滑的岩石,大口喘著粗氣。他看著眼前這條望不到頭的“落葉大道”,再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掃把呢?老張頭隻說了讓他來掃落葉,可沒給他工具啊!難道要用手捧?

他茫然四顧,目光在堆積的落葉和荒蕪的山壁間搜尋。也許是“低調好運”光環在絕望中悄然啟動,也許是純粹瞎貓碰上死耗子,他的視線在掃過一處靠近山壁的、被濃密藤蔓半遮掩的角落時,猛地定住了。

一根長條形的物體斜斜地插在厚厚的落葉裡,隻露出短短一截末端。那顏色灰撲撲的,幾乎和落葉融為一體,若非他看得仔細,根本發現不了。

陳實心頭一跳,也顧不上疲憊,深一腳淺一腳地趟著厚厚的落葉挪過去。他費力地撥開纏繞的藤蔓,伸手抓住了那截露出的末端——入手粗糙,木質。

他用力一拔!

嘩啦!

一大片落葉被帶起,露出了那東西的全貌。

一把掃把。

或者說,勉強能稱之為掃把的東西。

它的柄是某種不知名的、粗糙的硬木製成,顏色灰敗,布滿了細小的裂紋和蟲蛀的痕跡,握在手裡感覺隨時會斷裂。

頂端紮著一束同樣粗糙、稀疏、顏色枯黃發黑的植物纖維,像是某種不知名的野草或竹枝的細梢,硬邦邦的,毫無韌性可言。

整個掃把歪歪扭扭,與其說是工具,不如說是從哪個廢棄垃圾堆裡隨手撿來的殘骸。

陳實看著手裡這把“神器”,嘴角抽搐了一下,內心瘋狂吐槽:“這玩意兒……能掃地?怕不是掃一下,它自己就先散架了吧?

青雲派好歹是個修仙門派,雜役的待遇就這麼摳門?連把像樣的掃把都沒有?這跟原始人有啥區彆?”

他試著揮動了一下。

嘎吱……嘎吱……

掃把柄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頂端的草束稀稀拉拉地掉下幾根枯草。

“……”陳實無語望天被樹冠遮蔽的陰暗天空)。行吧,有總比沒有強。至少不用真用手捧了。

他深吸一口氣吸入了大量腐敗落葉的粉塵,嗆得直咳嗽),認命地開始了他在修仙界的第一次正式工作——掃地胖的職業生涯。

事實證明,掃地這種看似簡單的體力活,對於陳實這個缺乏鍛煉、身體虛浮、還餓著肚子的前宅男來說,難度不亞於挑戰副本boss。

第一步,他試圖用力揮動掃把,將厚厚的落葉掃向路邊。結果掃把剛接觸落葉堆,那稀疏硬挺的草束就深深陷了進去,像被泥潭吸住。他用力一拉!

“哎喲!”

掃把柄沒斷,但他的腰卻猛地一擰,一股劇烈的酸痛感瞬間從腰椎竄到天靈蓋。同時,腳下厚厚的落葉層濕滑無比,他重心不穩,整個人像個笨拙的陀螺一樣,原地打了個趔趄,差點一頭栽進落葉堆裡。

“臥槽!”他扶著腰,疼得齜牙咧嘴。

第二步,他學乖了,不敢用蠻力。他小心翼翼地用掃把前端去“撥弄”落葉,想一點點地挪動它們。但這把破掃把實在太稀疏了,撥動幾下,隻有最上麵一層薄薄的葉子被挪開一點,下麵的厚層紋絲不動,效率低得令人發指。

而且那硬邦邦的草束刮在濕滑的落葉上,發出“沙啦沙啦”的刺耳噪音,在寂靜的山林裡格外清晰。

“這要掃到猴年馬月……”陳實看著眼前這條似乎沒有儘頭的落葉小徑,再看看自己手裡這把仿佛隨時會罷工的破掃把,內心充滿了絕望。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鬢角滑落,流進眼睛裡,又澀又痛。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被汗水一浸,更加難受。腹中的饑餓感隨著體力的消耗,再次洶湧地反撲上來,胃部隱隱作痛。

他咬著牙,繼續跟落葉和掃把搏鬥。動作笨拙而滑稽,像一個提線木偶在演一出無聲的默劇。

每一次揮動掃把,都伴隨著身體的搖晃、腰部的抗議和掃把柄不堪重負的呻吟。汗水浸透了他額前的碎發,糊住了眼睛。他時不時需要停下來,大口喘氣,用手背胡亂地抹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沾上的草屑。

“呼……呼……這他媽……比打一天……團本……還累……”他扶著掃把柄,感覺肺像破風箱一樣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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