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石亭。一心苟著的陳實穿著一身行頭,頂著一雙淡淡的黑眼圈,蹲在陶盆邊,心疼地看著那株被雄雀“光顧”過的靈植。
原本掛著三顆飽滿青果的枝頭,如今隻剩下兩顆孤零零的小果子,最大最飽滿的那顆不翼而飛,斷口處還殘留著一點濕痕,無聲控訴著昨日的“暴行”。
“我的果子…我留著熬甜湯的果子…”陳實欲哭無淚,對著空氣悲憤控訴,“那隻公土匪!比母的還狠!連吃帶拿…不對,是隻吃不拿!強盜!”
他一邊碎碎念,一邊認命地拿起掃把,準備清理石亭——兩隻鳥嬉戲打鬨,掉落的羽毛雖然好看,但總得打掃。然而,當他目光掃過地麵和飛簷時,昨天的驚喜感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種“又要乾活”的無奈。
“唉…掃吧掃吧…”他揮舞著禿毛掃把,動作有氣無力,心裡盤算著剩下的八點貢獻點該怎麼花才能最大化安全係數。是買件更體麵的外套?還是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他掃到石亭中央那塊被撬開過地磚的附近時,一抹極其絢麗、與周圍青石地麵格格不入的色彩,猛地撞入他的眼簾!
那東西靜靜地躺在石磚縫隙的陰影裡,仿佛一件被遺落的珍寶。
陳實的動作瞬間僵住,眼睛猛地瞪圓!
那是一根…羽毛!
但不是雌雀那種熟悉的霓虹色羽毛,也不是昨天散落的那種帶著璀璨星點的雄雀尾羽!
這根羽毛,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根都要修長!足有近一尺長!羽毛的主乾呈現出一種深邃、純粹、如同最上等藍寶石般的靛藍色,深邃得仿佛能吸走人的靈魂。更令人震撼的是,沿著羽軸兩側,細密排列的羽枝並非單一的藍色,而是如同最精妙的漸變,由羽根處深邃的靛藍,過渡到羽梢處神秘高貴的暗紫色!在清晨斜射的光線下,這藍紫色的羽毛表麵,竟流轉著一層如同極光般變幻不定的、微弱的七彩光暈!
羽毛的末端,並非尖銳,而是帶著一個優雅自然的弧度,邊緣極其光滑,如同精心打磨的藝術品。整個羽毛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內斂而華貴的氣息,與雄雀那種張揚的華麗截然不同,卻更加攝人心魄!
“這…這是…”陳實屏住呼吸,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掃把,如同朝聖般蹲下身,伸出手指,極其輕柔地觸碰那根羽毛。
入手溫潤微涼,帶著一種奇特的、如同上好絲綢般的柔滑觸感。羽管堅韌而富有彈性,羽毛本身極其輕盈。他調動起體感增強被動,努力去“感覺”。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如同山間最凜冽晨風般的銳利氣息,從那根羽毛中隱隱透出!這氣息並非靈氣,而是一種…天生的風之靈韻?
“是那隻傲嬌雄雀的尾羽?還是…它身上最漂亮的翎毛?”陳實喃喃自語,眼神癡迷。這根羽毛的品相和蘊含的靈韻,遠超他之前收集的任何一根!簡直是藝術品!
他小心翼翼地將羽毛捧在手心,對著陽光仔細端詳。那流轉的七彩光暈如夢似幻,深邃的藍紫色澤高貴神秘。
“這麼漂亮的羽毛…要是賣給山下坊市那些喜歡華麗物件的富商小姐,或者那些追求花哨法器的低階修士…”陳實的小市民思維立刻活躍起來,眼睛裡仿佛看到了貢獻點在閃光,“絕對能賣個好價錢!說不定能抵得上好幾串靈米!”
就在他美滋滋地幻想著用這根羽毛換貢獻點買肉吃時——
“叮!”
一聲熟悉又冰冷的提示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獲取蘊含微弱風靈力的特殊靈禽羽毛高品質)
物品分析:天然風靈載體,結構穩定,導靈性良好微弱),可作為低級符筆核心材料或裝飾性靈材。備注:係統鼓勵多元化發展】
符筆核心材料?!
導靈性良好?!
陳實看著眼前浮現的光幕,再低頭看看手中這根流光溢彩的羽毛,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瞬間僵在原地!
符筆?!
那本破破爛爛的《基礎符籙描摹入門》?!那個被他當成“廣播體操”練的除塵符?!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裡——那本破書和之前收集的幾根稍次的雄雀星點尾羽、雌雀羽毛都還在!
一個極其大膽、極其荒誕、卻又讓他心跳加速的念頭,如同野火般在心底燎原而起!
難道…難道係統在暗示…用這根羽毛…做一支符筆?!
用靈禽的羽毛做符筆?聽起來好像…也不是不行?話本裡那些神仙用的法寶,不也有很多是鳥毛做的嗎?什麼鳳凰翎羽、孔雀尾羽…
陳實的心砰砰狂跳起來!他看看手裡這根華麗得不像話的羽毛,又想想石亭角落裡那個裝著“肥料”和“廢料”的小布袋,再想想自己那點微薄的氣息…
“試試…就試試?”他被這個念頭誘惑得口乾舌燥。反正失敗了也沒啥損失,頂多浪費一根漂亮的羽毛!可萬一…萬一成功了呢?那本破書上的除塵符,他用樹枝蘸水在地上亂畫都能有點效果,要是用正兒八經的雖然是山寨版)“符筆”畫在真正的載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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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誘惑太大了!
他立刻行動起來。先跑到小溪邊,把那根靛藍紫的寶貝羽毛仔仔細細清洗乾淨,用軟布吸乾水分,動作輕柔得像對待嬰兒。然後,他在石亭角落裡翻找起來。
做符筆,光有毛不行,還得有杆。
他找了一截相對筆直、粗細適中、木質還算堅韌光滑的細樹枝後山雜木,比之前撿的枯枝強點)。又翻出幾根韌性和粘性都不錯的草莖係統廢物識彆被動,讓他知道哪種草莖好用)。
回到石亭,他坐在石階上,開始了他的“製筆大業”。
過程…慘不忍睹。
他先用小石片把樹枝一頭削尖、打磨光滑當筆杆和筆鬥雛形)。然後,笨手笨腳地將那根珍貴的靛藍紫羽毛根部,用草莖一圈圈、歪歪扭扭地綁在削尖的樹枝前端。動作僵硬,手指粗笨,綁得鬆鬆垮垮,羽毛根部還被他勒出了幾道難看的折痕。羽毛的朝向也歪歪斜斜,完全沒有符筆該有的流暢感。
“湊合…能固定住就行…”陳實自我安慰著,看著眼前這支綁得如同蹩腳雞毛撣子般的“符筆”,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玩意兒…真能畫符?他自己都不信!
接下來是“墨”。他當然沒有靈墨。石窪裡的雨水?太稀了。他想了想,跑到小溪邊,小心翼翼地用醉老頭那個破葫蘆,又接了小半葫蘆的地脈靈泉露水這次沒稀釋)。這露水蘊含精純水靈之氣,應該比普通水強點?
“筆”有了,“墨”有了,就差“紙”了。
符紙?那更是想都彆想!陳實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石亭角落裡那塊被他撿回來的、溫潤潔白、毫無靈氣波動的白石板上。這石頭表麵光滑,質地細膩,應該…能畫?
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將白石板搬到石亭中央光線最好的地方,用溪水仔細清洗乾淨,擦乾。然後,深吸一口氣,懷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或者說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一手拿起那支綁得歪歪扭扭的羽毛“符筆”,一手端著裝了地脈靈泉露水“靈墨”)的葫蘆蓋臨時當墨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