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陷入了劇烈的思想鬥爭。一邊是巨大的利益誘惑和“發明”帶來的成就感,一邊是致命的暴露風險。兩個念頭在他腦海裡激烈交鋒,如同兩股颶風在角力,攪得他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他一會兒站起來踱步,一會兒又蹲下去抱著陶罐發呆,臉上表情變幻莫測,時而興奮,時而恐懼,時而糾結,時而頹喪。
“賣!”
“不賣!”
“賣了換肉!”
“賣了找死!”
“不賣留著當寶?”
“留著就是禍根!”
時間就在他反複的自我拉扯中飛速流逝。陽光透過石亭的縫隙,在地麵上投下移動的光斑。
咕嚕嚕……
一陣響亮的腸鳴打破了石亭裡的死寂。
陳實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昨晚情緒大起大落,消耗巨大,又一夜沒睡,此刻強烈的饑餓感如同潮水般襲來,瞬間衝垮了他本就搖搖欲墜的意誌防線。
他低頭,看著懷裡緊緊抱著的陶罐。罐子裡,那幾穗沉甸甸的靈米散發著清甜的、充滿希望的香氣。
靈米……可以換貢獻點。
貢獻點……可以換肉。
肉……是活下去的動力!
而那張“吸塵符”……似乎……有可能……幫他更快地……獲得更多的貢獻點?
這個等式在他饑餓的腸胃裡被無限放大、扭曲、最終變得無比清晰而誘人!
“媽的!”陳實猛地一咬牙,臉上露出一種豁出去般的決絕,“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老子……老子乾了!”
恐懼依舊存在,但被更強烈的生存欲望和對“肉”的渴望暫時壓製了下去。他開始瘋狂地開動腦筋,思考如何把風險降到最低。
“不能直接拿符去賣!太顯眼了!”他盯著那張符紙,眼神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得……包裝一下?讓它看起來……不那麼像符?”
偽裝!
必須偽裝!
他絞儘腦汁,回憶著山下坊市裡見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很快,一個蹩腳但似乎可行的方案在他腦海裡成型。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張貼在罐壁上的“吸塵符”揭了下來。符紙依舊冰涼,焦黑的疤痕在晨光下清晰可見。他仔細地將符紙疊成一個更小的方塊,然後,像做賊一樣,在石亭角落裡翻找起來。
他找到一些乾燥的泥土,又找到一些之前收集的、被靈植吸收後徹底失去靈氣的藥渣粉末。他將泥土和藥渣粉末混合在一起,揉搓均勻,形成一種灰撲撲、散發著淡淡藥草黴味的粉末。
然後,他伸出油膩的手指,蘸著這混合粉末,小心翼翼、一點點地塗抹在那張疊好的廢符紙表麵!每一個褶皺,每一個焦黑的疤痕邊緣,都不放過!他塗抹得極其認真,力求讓這符紙看起來像是剛從某個廢棄藥渣堆裡扒拉出來的、沾滿了汙垢的“破爛貼紙”。
很快,一張原本還能看出點符籙痕跡的紙片,變成了一塊灰不溜秋、臟兮兮、邊緣毛毛刺刺、散發著泥土和黴味的、毫不起眼的……垃圾片。
陳實拿起這塊“精心偽裝”後的“吸塵符”,左看右看,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靈力波動被泥土和廢藥渣的氣息完美掩蓋了!現在這玩意兒,扔在地上都沒人撿!
“嗯……名字也得改改!”他摸著下巴,眼珠亂轉,“叫‘強力除塵貼’?太直白……叫‘祖傳捕鼠神貼’?太誇張……有了!”他眼睛一亮,“就叫它……‘清靜無塵貼’!聽著像那麼回事,又不會太引人注意!對!就說是……山裡老獵人教的土方子,用磁石粉和草藥灰做的,能吸塵避鼠!”
完美!陳實為自己的“天才”偽裝沾沾自喜。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塊偽裝好的“清靜無塵貼”用一小塊乾淨的油紙包好,塞進懷裡最貼身的口袋。做完這一切,他才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工程。
他抱起那個裝著靈米的陶罐,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出石亭。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他眯著眼睛,看向山下膳堂的方向,心臟在胸腔裡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苟住!一定要苟住!”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瘋狂地給自己打氣,更像是在給自己壯膽,“隻是……隻是賣個土方子……老李不一定能發現……貢獻點……貢獻點最重要!”
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陶罐,又摸了摸懷裡那塊油紙包著的“燙手山芋”,眼神在巨大的渴望和深深的恐懼之間反複橫跳。
“可是……貢獻點真香啊!”他咽了口唾沫,仿佛已經聞到了膳堂裡新出鍋的、油汪汪的、肥瘦相間的紅燒肉的香氣。那香氣如同最強勁的興奮劑,瞬間壓倒了最後一絲猶豫。
他一跺腳,抱著陶罐,邁開步子,朝著山下膳堂的方向,以一種近乎悲壯的姿態,發起了衝鋒!腳步沉重,卻又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然。
陳實的鹹魚人生,再次被“好運”或者說“肉欲”)推著,滾向了一個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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