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剖開。
林婉兒忘了哭。
韓風猛地抬頭。
那青雲長老更是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陳實:“胡鬨!陳實,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這是去送死!”
“我…我知道…”陳實腿軟得想立刻跪下,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剛才那句話嚼碎了吞回去,但話已出口,看著師兄師姐們的眼神,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梗著脖子,聲音依舊發顫,卻多了絲豁出去的意味,“石師兄傷…神魂傷得重…我…我雖然沒用…但…但我運氣…好像還…還行…”
他越說越沒底氣,最後幾個字幾乎吞回了肚子裡。
【幸運光環超頻運轉中…穩定性:低。請宿主自求多福。】
去你娘的自求多福!陳實心裡瘋狂大罵。
院內一片死寂。
許久,柳如煙深吸一口氣,走到陳實麵前,目光複雜至極地看著他:“陳師弟,你…確定?玄陽宗非同小可,絕非兒戲。”
陳實看著她清澈眼底映出的自己那副慫包樣子,把心一橫,閉上眼大喊:“確…確定!掃…掃地也是為宗門做貢獻!打…打不過,我…我還能掃他們一臉灰!”
這都什麼跟什麼!柳如煙聽得又想氣又想笑,但看著陳實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卻還強撐著的模樣,一股酸澀的熱流猛地衝上眼眶。
她猛地轉身,對那仍在震驚中的長老斬釘截鐵道:“李長老,就按陳師弟說的辦!青雲派,出戰!五人名單,石猛換下,陳實補上!”
“如煙!你!”
“師姐!”
眾人驚呼。
柳如煙抬手打斷,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青雲可以戰敗,但青雲脊梁不能斷!今日,便是我五人全部戰死在那擂台之上,也要讓中洲看看,我南荒修士,沒有孬種!陳師弟,多謝!”
她最後三個字,重重砸在陳實心上。
陳實眼前一黑,差點當場去世。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牛皮吹大了…
【幸運光環超頻運轉…能量級持續提升…連接團隊氣運…形成微弱共鳴…】
他腦子裡亂成一鍋粥,隻感覺一股暖流或許是錯覺)從身邊幾位師兄師姐身上微弱地傳來,彙入他那不靠譜的光環裡。
石猛掙紮著,將一枚厚重的青銅臂鎧塞進他手裡:“陳…陳師弟!俺…俺這‘不動山鎧’還能用一次!護…護住心脈!”他聲音哽咽。
蕭戰沉默地走過來,將一張刻畫著淩厲劍氣的銀色符籙拍在他另一隻手上:“‘裂空劍符’,金丹一擊,慎用。”
韓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但那眼神沉重無比。
陳實抱著突然被塞滿的懷抱,看著師兄師姐們視死如歸又帶著最後一絲期盼的眼神,感覺手裡的東西燙得嚇人。
那李長老見狀,長歎一聲,知道已無法挽回,隻能沉重地一揮手:“既如此…出發!”
通往中心擂台的道路,從未如此漫長而窒息。
沿途,是中洲修士們或好奇、或憐憫、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弄的目光。
“看!南荒那幾個殘兵敗將!”
“還有個胖子?練氣一層?上去搞笑的嗎?每個隊員至少都是練氣後期的。”
“嘖嘖,真是破罐子破摔了。”
“可惜了柳仙子那張臉,要給這幫廢物陪葬。”
議論聲如同毒刺,密密麻麻紮來。
柳如煙目不斜視,走在前方,背影孤傲而決絕。
蕭戰、林婉兒、韓風緊隨其後,麵色沉凝,將一切汙言穢語摒除在外。
陳實走在最後,兩股戰戰,冷汗浸透了後背的雜役服。他死死抱著懷裡那點“家當”,小灰在他領口裡不安地鑽動,啾啾低鳴。
【幸運光環超頻運轉…穩定性:極低!警告!】
擂台的輪廓已在眼前,玄陽宗五人早已傲立其上,周身烈焰靈氣升騰,扭曲空氣,為首一人,正是方才在院門口囂張的那名弟子,此刻正抱著臂,臉上掛著貓戲老鼠般的殘忍笑容。
巨大的防護光罩正在緩緩升起,隔絕內外,也仿佛隔絕了生與死。
陳實抬頭,看向那被光暈模糊了的、南荒修士所在的看台方向,雖然看不清,但他知道,那裡有無數道目光正死死盯著這裡,期盼著,祈禱著…
他又看了看前方那四個傷痕累累卻挺直了脊梁的背影。
一股極其荒謬又悲壯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一個隻想掃地吃飯苟到天荒地死的死胖子,怎麼就莫名其妙被推到了這南荒存續、榮辱係於一線的鬼地方?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摸出最後一點靈米餅渣,塞進嘴裡,機械地咀嚼著。
甜味很淡,更多的是糙口。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團隊氣運連接穩定…幸運光環超頻運轉中…請宿主…做好準備。】
光罩,徹底合攏。
裁判長老冰冷的聲音響徹全場:
“團隊戰,終戰!青雲派,對,玄陽宗!”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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