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沉穩的聲音在大門處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瞬間驅散了部分因血腥屠殺而帶起的寒意,卻帶來另一種冰冷的秩序感。
“清點貨物,押回司裡,封條入庫”
“一隊,負責庫房、賬冊、密格;二隊,搜查各房,重點女眷、暗室、隨身細軟;三隊,警戒外圍,凡有異動,格殺勿論,動作要快,手腳乾淨。”
他的命令簡潔有力,沒有多餘的話語。
雷烈的話音剛落下,那些如同雕塑般包圍著周府的鎮魔司精銳,瞬間化作一道道利箭,快速的散落在向周家府邸的各個角落。
他們動作迅捷,配合默契,眼神銳利而冰冷,對滿地的血腥和殘骸視若無睹,仿佛隻是在執行一項再尋常不過的任務。
靴子踏過粘稠的血泊,不時發出令人心悸的“噗呲”聲。
不複存在的正廳,血腥氣已經淡去許多,還是讓人反胃。
破碎的環境,一具胸口露出一個大洞的人形屍體周顯家兩父子已經被震成血霧)……構成了一幅地獄圖景。
而在這圖景的中心,陳梟依舊靜靜佇立,旁邊還跟著個小跟班林七。
他暫時沒有理會雷烈的安排,也沒有在意那些忙碌穿梭的身影。
他負手而立,微微仰頭,目光看向天空,看向那流動的白雲。
日光如金霞瀉地,將他玄色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孤絕挺拔。
雷烈並未立刻離開,他站在陳梟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身形如同鐵塔。
他快速掃視了一圈正廳“遺址”的慘狀,尤其是嵌在石柱中,死狀淒慘的周青山,眼神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通玄境在陳梟麵前竟如土雞瓦狗,連衣角都未能沾到半分,這已經是碾壓了,看起來比起當初殺赤魘時又強了一倍左右。
當初殺赤魘時以為這小子是占了偷襲,還有赤魘已經被自己消耗了大部分體力,才成功擊殺的,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這周青山雖然年老力衰,比自己差點,自己也不可能無傷拿下,這小子現在比自己強得多。
“呦,我們的稚麵閻羅還在凹造型,”
雷烈看周圍除了林七,沒其他人,學著楚河的樣子,
“周家主要人物已伏誅,餘下人等如何處置?請大人示下。”
陳梟的目光緩緩從天空收回,苦笑的看著雷烈。
“雷頭,沒得你這麼玩的,小老弟我扛不住”
而大門處,幾個被鎮魔司精銳押著的周家女眷和旁支子弟正瑟瑟發抖地跪伏在地,麵無人色,連哭泣都不敢大聲,隻能發出壓抑的嗚咽。
她們沒有看到家主和少主的慘死,卻看到老家主那慘厲的死相和正廳“遺址”,巨大的恐懼已將她們徹底擊垮。
雷烈沒在逗陳梟,他來到大門處,視線在她們身上停留了不過一瞬,那眼神平靜無波,如同在看路邊的石子。
“周氏嫡係,雞犬不留。”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寒意,如同深冬的冰淩,
“旁支,查。有牽連者,同罪。清白者,驅離此地,永世不得歸。”
“是。”
帶隊的小隊長沉聲應命,沒有絲毫猶豫。
現在雷烈的的命令就是鐵律。
“至於那些貨物……”
雷烈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院落,落在了周家庫房的方向,
“清點造冊,一絲一毫,都給我算清楚。周家這些年吞下的,現在,連本帶利,都該吐出來了。”
“屬下明白。”
小隊長心領神會。抄家不僅僅是懲罰,更是掠奪和震懾。
周家積累的財富、資源、甚至可能存在的秘密,都將成為鎮魔司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