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夥計端著酒菜過來。
三人不再多言,默默用餐。
陳梟心中已有了計劃。
先隨這季雲深去探探那東南紅光異響,或許能找到獸皮地圖所指秘密的線索。
“事不宜遲,季先生,我們何時能動身?”
陳梟看向季雲深。
季雲深將最後一塊魚肉咽下,用布巾擦了擦手,溫潤一笑。
“陳兄爽快。據老船工所言,那東南紅光多在子夜前後出現,且需晴朗無雲之夜方能觀測清晰。”
“今日天色尚早,且雲層較厚,恐非良機。不若我們先去碼頭,尋一位熟悉東南水域暗礁水流的老船工,租一條結實些的船,做些準備。待今夜或明夜時機成熟,再行前往。”
“有理。”
陳梟點頭同意,在陌生的凶險水域,一個經驗豐富的船工至關重要。
三人起身離開客棧,在季雲深的帶領下,穿過泥濘喧囂的街道,向碼頭走去。
碼頭上停泊著大小不一的船隻,大多破舊簡陋,空氣中彌漫著魚腥、水草和桐油的味道。
季雲深顯然已經提前做過功課,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位皮膚黝黑,滿臉風霜皺紋的老船工“黑鯰”。
一番交涉和付出足額的銀錢主要是足夠的金葉子)後,黑鯰同意租借他那條相對最結實,船頭包了鐵皮的“黑魚號”漁船。
並親自掌舵,帶他們去東南水域外圍“看看”,但嚴正聲明絕不靠近紅光核心區域。
“幾位爺,醜話說前頭,那地方邪性得很,水流急得能撕碎破船,水底下暗礁跟刀子似的,還有…那紅光和怪響,聽著就瘮人。”
“我隻能把你們帶到能遠遠看見紅光的位置,再往裡,給座金山老漢也不去。”
黑鯰叼著旱煙杆,渾濁的眼睛裡透著對那片水域的深深忌憚。
“足夠了。”
陳梟沉聲道。他隻需要確認位置和環境。
趁著天色尚早,黑鯰開始檢修船隻,加固纜繩。
陳梟三人則在碼頭附近尋了處僻靜地方,各自準備。
陳梟盤膝而坐,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心神沉入混沌心,默默溫養著焚心炎,同時仔細回憶案牘庫中關於墜星湖東南水域的所有水文記錄和危險點。
林七則坐在不遠處一塊光滑的石頭上,從懷中取出那枚昆侖玉簡,精神力沉入其中,似乎在參悟著什麼。
她周身的氣息越發沉凝內斂,搬山境初期期的修為穩固無比,甚至隱隱有向中期邁進的跡象。
陳梟偶爾瞥見,心中那份因她進步神速而產生的詫異依然存在。
沒有係統,沒有混沌心,她的修煉速度卻如此驚人,這絕非尋常。
季雲深則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碼頭上來往的人群和船隻,時不時拿出他那本《水經異聞注》翻看,或是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一副學者做派,與淵州和林州全是“粗鄙”武者不同,形成微妙反差。
與此同時,遠在萬裡之外的昆侖山脈西陲。
趙坤山枯槁的臉上籠罩著化不開的悲憤,他正與王、李兩位長老在一間布滿禁製的密室內低聲商議。
案幾上,放著幾份通過隱秘渠道,耗費巨大代價才從大玄境內傳遞出來的零碎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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