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臂掌心的黑暗眼眸緩緩轉動,每一次眨眼都有暗紅色的電光在瞳仁中炸裂。林辰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屬於混沌之主的意誌正像潮水般壓來,自己體內剛剛恢複的力量像是風中殘燭,隨時會被徹底熄滅。而遠處的虛空裂縫中,黑色霧氣翻湧得愈發劇烈,隱約能看到幾雙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眼睛——虛空噬主的爪牙,已經迫不及待要衝出來了。
“林辰!撐住!”墨塵的嘶吼聲穿透混亂的戰場。他拖著斷了一截的重劍,硬生生擋在混沌之臂落下的路徑前。玄鐵戰甲早已被混沌之力腐蝕得千瘡百孔,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顯然是剛才抵擋時被混沌之爪抓傷。但他依舊挺直脊背,劍刃斜指地麵,金色的靈力在劍身上頑強地跳動,像是不肯熄滅的鬥誌。
“墨塵!彆硬扛!”白影急聲大喊,手中白色長劍劃出一道銀弧,斬碎了一隻從地麵裂縫中鑽出的混沌觸手。她的白紗已經被鮮血染透,露出的半張臉頰蒼白如紙,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古籍記載,混沌之力雖強,卻畏懼‘雙脈共鳴’——林辰有守護者與守脈者雙重血脈,我能以守脈者傳承之力引動他的血脈共鳴,隻是需要時間!”
林辰心中一震。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膚下的星脈紋還在微弱閃爍,而胸口的玉佩正散發著與白影長劍同源的溫暖氣息。雙重血脈……母親的守脈者身份,長老口中的守護者後裔,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孤軍奮戰。
“需要我做什麼?”林辰的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能感覺到,混沌之臂的攻擊已經近在咫尺,空氣中的混沌之力幾乎要凝固成實質,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
“盤膝坐下,凝神靜氣!”白影快速衝到林辰身邊,手中長劍插入地麵,銀色的符文順著劍刃蔓延,在地麵上勾勒出複雜的陣紋,“我會將守脈者的‘地脈傳承’注入你的體內,你要做的就是讓守護者血脈與守脈者血脈交融,引動腳下的地脈核心——隻有地脈本源之力,才能同時對抗混沌與虛空!”
林辰立刻盤膝坐下,閉上雙眼。他刻意忽略耳邊越來越近的混沌嘶吼,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體內的兩股血脈上:守護者血脈是金色的,像燃燒的太陽,帶著淨化一切的力量;守脈者血脈是白色的,像溫潤的月光,帶著與地脈相連的柔和。這兩股血脈之前一直各自運轉,此刻在他的引導下,終於開始緩緩靠近。
“嗡——”
當金色與白色的血脈第一次觸碰時,林辰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從經脈中爆發出來。像是冰與火在體內碰撞,又像是山巒與河流相互碾壓,他的意識險些再次陷入黑暗。
“彆放棄!”白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注入傳承之力也讓她承受著巨大的負擔,“想象它們是地脈的陰陽兩麵,是守護的一體兩翼——混沌能吞噬一切,而你,能平衡一切!”
林辰咬緊牙關,按照白影的指引,試著用意識包裹住兩股衝突的血脈。他想起母親曾說過的“地脈無界,守護無形”,想起長老講述的“混沌生於虛空,守護源於本心”,漸漸的,體內的劇痛開始緩解,金色與白色的血脈不再碰撞,而是像水流一樣纏繞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白交織的新血脈。
與此同時,白影插入地麵的長劍爆發出耀眼的銀光,地麵上的陣紋被徹底激活。無數道銀色的絲線從陣紋中升起,一端連接著白影的長劍,一端纏繞在林辰的身上,將守脈者的傳承之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體內。
“就是現在!引動地脈核心!”白影大喊一聲,身體猛地前傾,一口銀色的精血噴在劍身上。長劍的光芒瞬間暴漲,陣紋中的銀色絲線也變得粗壯起來,像一條條銀色的河流,將林辰與腳下的地脈緊緊連接在一起。
林辰能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地脈核心正在快速響應。之前被混沌之力壓製的地脈本源之力,此刻像是蘇醒的巨獸,順著銀色絲線湧入他的體內。金白交織的新血脈與地脈本源之力相遇,瞬間爆發出一股遠超之前的強大力量,這股力量順著林辰的周身經脈擴散,最終從他的掌心噴湧而出,化作一道巨大的金白色光柱,直衝雲霄。
“不——!”
混沌之臂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它猛地加速,朝著林辰抓來,暗紅色的爪尖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想要在光柱完全爆發前撕碎林辰。
“休想過去!”墨塵怒吼著衝了上去,手中的斷劍爆發出最後的金色光芒。他沒有選擇攻擊混沌之臂,而是用身體擋在了光柱前,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墨塵!”林辰目眥欲裂,想要收回一部分力量保護墨塵,卻被白影死死按住肩膀。
“不能停!一旦中斷,我們所有人都得死!”白影的眼中滿是淚水,卻依舊咬牙堅持,“相信他!相信我們的同伴!”
混沌之臂的爪尖狠狠抓在墨塵的背上。玄鐵戰甲瞬間崩碎,暗紅色的混沌之力順著傷口湧入墨塵的體內,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嘴角不斷溢出鮮血。但他依舊死死地擋住混沌之臂,左手緊緊抓住混沌之臂的爪尖,不讓它再前進一步:“林辰……快……我還能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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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金白色的光柱終於完全爆發。光柱帶著地脈本源的純淨力量,以及林辰雙脈融合的守護之力,狠狠撞在混沌之臂上。暗紅色的混沌之力像是遇到了烈陽的冰雪,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混沌之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開始變得虛幻。
“還有虛空裂縫!”白影提醒道。
林辰立刻操控著一部分光柱,朝著遠處的虛空裂縫射去。金白色的光芒撞在黑色裂縫上,裂縫中的虛空霧氣瞬間被淨化,那些即將衝出來的虛空怪物發出驚恐的嘶吼,紛紛縮了回去。黑色裂縫開始快速縮小,最終隻剩下一道細微的黑色痕跡,隱藏在雲層中,暫時失去了威脅。
混沌之臂的身軀終於徹底消融,隻留下一顆拳頭大小的暗紅色晶核,掉落在地上。晶核上還殘留著微弱的混沌之力,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林辰鬆了一口氣,剛想起身去扶墨塵,卻突然感覺到體內傳來一陣異樣的悸動——之前融合的雙脈之力,竟開始與殘留的混沌之力產生共鳴,一股微弱的暗紅色氣息,正順著他的經脈,悄悄朝著心臟的方向蔓延。
“墨塵!”林辰強壓下體內的異樣,快步衝到墨塵身邊。墨塵已經昏迷過去,臉色蒼白得像紙,背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出黑色的血液,顯然是被混沌之力侵蝕了。
“他體內的混沌之力很頑固,普通的淨化之力無法清除。”白影也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墨塵的傷勢,眉頭緊鎖,“需要用‘地脈靈泉’的泉水才能徹底淨化,但地脈靈泉在裂穹之墟的最深處,那裡現在還被混沌餘燼覆蓋,異常危險。”
趙峰帶著幸存的士兵也走了過來。原本五十人的援軍,現在隻剩下不到十人,每個人都帶著重傷,眼神中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趙峰的左臂已經被混沌之力腐蝕得無法動彈,他看著地上的混沌晶核,以及遠處依舊冒著黑煙的廢墟,沉聲道:“雖然暫時逼退了混沌和虛空,但裂穹之墟的隱患還沒徹底清除。那些被混沌之力汙染的區域,還在不斷產生新的混沌傀儡,如果不儘快處理,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再次形成威脅。”
林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地上的混沌晶核上。他能感覺到,晶核中雖然殘留的混沌之力不多,卻異常精純,像是混沌之主的一縷意誌。如果能徹底淨化這顆晶核,或許能找到對抗混沌之力的方法。
“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傷員,再想辦法處理混沌餘燼和地脈靈泉的事。”林辰說道。
眾人一致同意。趙峰帶領著幸存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抬著墨塵,朝著之前發現的一處廢棄地穴走去。那處地穴位於裂穹之墟的邊緣,相對安全,而且地穴中有天然的石床,適合傷員休養。
白影走在最後,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混沌晶核,用一塊銀色的錦布包裹起來,放進懷裡。她看著林辰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剛才她隱約察覺到,林辰體內似乎殘留了混沌之力,但她沒有立刻說出來,怕引起大家的恐慌,也怕影響林辰的狀態。
地穴中還算乾燥,趙峰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間。士兵們小心翼翼地將墨塵放在石床上,白影從懷中掏出之前剩下的“地脈療傷丹”,喂墨塵服下。丹藥入口即化,墨塵的臉色稍微恢複了一些,但背上的黑色傷口依舊沒有好轉。
“我去外麵警戒,你們先休息一下。”趙峰說道。他知道林辰和白影都消耗巨大,需要時間恢複,主動承擔起了警戒的任務。
林辰盤膝坐下,再次檢查體內的狀況。那股暗紅色的氣息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胸腔,距離心臟隻有一步之遙。他試著用雙脈之力去淨化這股氣息,卻發現這股氣息異常頑固,不僅沒有被淨化,反而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吸收雙脈之力,緩慢地壯大自己。
“怎麼會這樣?”林辰心中充滿了疑惑。之前雙脈之力明明能輕易淨化混沌之力,為什麼這股殘留的氣息卻無法清除?
就在這時,他胸口的玉佩突然微微發燙,一道微弱的白色光芒順著玉佩湧入他的體內,暫時壓製住了暗紅色氣息的蔓延。林辰心中一動,將意識集中在玉佩上,玉佩中竟傳來一段模糊的畫麵——畫麵中,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女子,正站在一處泉眼邊,將一顆暗紅色的晶核扔進泉水中。晶核與泉水接觸的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最終化作一縷縷白色的氣息,融入泉水中。
“地脈靈泉……混沌晶核……”林辰恍然大悟。原來,那顆混沌晶核不是威脅,而是淨化地脈靈泉的關鍵。隻要將晶核扔進地脈靈泉中,就能激活泉水中的淨化之力,不僅能徹底清除墨塵體內的混沌之力,還能淨化整個裂穹之墟的混沌餘燼。
林辰立刻將這個發現告訴了白影。白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古籍中確實有過類似的記載!混沌晶核雖然是混沌之力所化,但也蘊含著混沌的本源,與地脈靈泉的本源之力相遇,能產生‘陰陽相濟’的效果,將邪惡的混沌之力,轉化為純淨的守護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