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驚和狂喜如同電流般竄過林韜的四肢百骸，甚至暫時麻痹了傷口的疼痛。但緊隨其後的，是更深的懷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這太離譜了！這完全違背了他二十多年建立起的科學世界觀！雖然穿越本身就已經很魔幻了，但這種“言出法隨”還是吐槽限定版）的能力，簡直是對邏輯的終極侮辱！
社畜的本能讓他迅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天上不會掉餡餅，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這詭異的能力必然有其規則，或者說……限製？甚至代價？
他需要測試！必須搞清楚這玩意到底是怎麼運作的！觸發條件？效果範圍？作用對象？有沒有冷卻時間？會不會消耗什麼？
他強忍著激動和不安，開始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這個破敗卻此刻顯得無比神秘的小屋。目光首先落在了桌上那個邊緣缺了個大口子的粗陶碗上。
這碗破得很有特色，那缺口平滑得像是特意打磨過。
他小心翼翼地，嘗試集中精神，在內心默念，並輔以清晰的意念，低聲道：“這碗破得真彆致……缺口這麼對稱，跟狗啃的似的……乾脆裂開算了，省得看了鬨心……”
說完，他立刻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那破碗，心臟跳得如同擂鼓。
一秒……兩秒……十秒……半分鐘……
破碗靜靜地待在桌上，沐浴在從窗戶紙透進來的微光中，紋絲不動，毫無變化。那個礙眼的缺口依舊嘲弄般地對著他。
“呃……失敗？”林韜皺起眉，心裡的興奮感消退了一半，“難道是隨機的？或者需要更強烈的情緒？又或者……剛才是巧合中的巧合？”
他不死心，目光又轉向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一張三條腿完好，一條腿明顯短了一截，用幾塊破瓦片墊著的瘸腿椅子。
“這椅子腿瘸得很有個性啊，估計再來個人坐一下就得散架……直接散架算了，看著忒彆扭……”
依舊沒反應。椅子穩如泰山，那墊著的瓦片都沒有鬆動分毫。
林韜有點泄氣了，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那靈石和米粒，隻是某種無法解釋的意外？比如原主其實藏了私房錢自己忘了？或者真有田螺姑娘？
他重新躺下，身體的疼痛和虛弱感再次清晰地傳來，提醒著他現實的殘酷。想到打傷原主的那個紈絝趙虎，一股怨氣和不甘忍不住又冒了上來，比之前更強烈。
“趙虎那王八蛋……下手這麼黑……心腸歹毒……最好走路掉茅坑裡洗個澡！這種禍害就不該留在武府！”
他這話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帶著明顯的憤恨和詛咒意味，情緒遠比之前吐槽物品時強烈得多。
話音剛落！
窗外遠處，隱約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騷動和驚呼聲，似乎還夾雜著某個氣急敗壞、因為震驚和憤怒而變調的熟悉嗓音？那聲音……好像是趙虎的？
“？？？”林韜猛地一個激靈，再次支棱起半個身子，傷口被牽扯也顧不上了。
不會吧？這麼靈？距離這麼遠都行？而且針對的是人？
他努力豎起耳朵想聽清，但聲音太遠太模糊，似乎很快就被其他聲音掩蓋，逐漸平息了下去。
他的心再次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似乎……針對“人”或者“事件”的吐槽，效果更明顯？而且需要更強烈的情緒驅動？對死物效果不佳？
就在這時，房門“哐當”一聲被推開，石猛提著水壺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了，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沒進門就嚷嚷開了：
“韜哥！韜哥！你猜怎麼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老天開眼！報應啊！”
他衝到床邊，激動得臉都紅了：“剛才趙虎那混蛋，不知道倒了什麼血黴！好端端地在外院路上走，炫耀他新得的靴子呢，旁邊那個好久沒清理的公共茅坑的木板突然就塌了！哢嚓一聲！他一條腿直接踩進去了！噗嗤一下，沒到大腿根！哈哈哈！”
石猛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唾沫橫飛：“現在整個人臭氣熏天，哇哇亂叫，被他那倆狗腿子手忙腳亂地拔蘿卜一樣拔出來，抬回去了！聽說一路上惡心吐了好幾個人！真是報應！可惜你沒看到那場麵，簡直是我今年看到最好笑的事！”
林韜：“！！！”
實錘了！
他的吐槽，真的能影響現實！甚至能一定程度上修改事件走向！而且生效速度似乎還挺快！
石猛還在興奮地拍大腿：“真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讓他囂張！讓他欺負人！”
林韜看著興高采烈的石猛，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那是一種混合著狂喜、恐懼和巨大不確定感的複雜情緒。他扯出一個極其勉強且虛弱的笑容：“是……是啊……真好……惡有惡報……”
他腦子裡已經開始瘋狂運轉，cpu都快乾燒了。
這個能力……逆天啊！簡直是bug級彆的存在！
但這玩意顯然不受控製，效果似乎也是隨機的，好的不靈壞的靈？而且，萬一被人發現……會不會被當成妖怪抓起來燒了？或者被某些大能抓去切片研究？
他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
必須謹慎！這能力絕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這是底牌，也是催命符！
“猛子，”林韜深吸一口氣，故作嚴肅地對石猛說，聲音還帶著傷後的虛弱，“趙虎這事……咱們自己樂嗬就行，彆往外說，更彆說是我醒了他就倒黴的。他叔是管事，咱們惹不起，免得他遷怒。”
石猛愣了一下，隨即憨厚地點頭，壓低聲音：“韜哥你說得對，我曉得輕重。我就跟你一個人說，出去我保證不說！”
打發走依舊沉浸在興奮中的石猛，林韜一個人躺在床上，心臟依舊砰砰狂跳，久久無法平靜。
他看著自己這雙瘦弱的手，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社畜林韜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鈕祜祿·吐槽·林韜！
這個世界……似乎因為這張破嘴，變得極其危險而又……有趣起來了？
他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奇異而複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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