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流雲散手》副本後,林韜迫不及待地回到破屋,立刻開始研讀。
正如那值守老者所言,這武技極其難練。它沒有固定的招式套路,更多的是闡述一種理念和發力技巧,講究感知對手的“勢”,隨機製宜,以最小的消耗瓦解對方的攻勢,並尋隙反擊。那十幾幅圖譜更像是某種意境的演示,而非具體的教學。
這對於習慣了按部就班修煉的林韜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挑戰。
開頭幾天,他練得毫無頭緒,對著圖譜比劃,感覺動作彆扭又滑稽,毫無威力可言,甚至不如基礎拳法來得實在。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
但他沒有放棄。他反複研讀那寥寥數語的注解,結合自己《流雲訣》的修煉體會,慢慢琢磨。
他發現自己運轉《流雲訣》時,再去模仿那些動作,似乎順暢了一些,體內元氣會自然而然地流向特定的經脈和穴位,產生一種奇特的“散”勁。
他開始不再刻意追求動作的標準,而是去體會那種“流動”和“消散”的意境。他對著牆壁練習,嘗試用最小的力量打出不同的勁力;他觀察風中搖擺的樹枝,體會那種順勢而為的感覺。
漸漸地,他摸到了一點門檻。
這《流雲散手》更像是一種戰鬥的哲學,一種運用元氣和力量的高明技巧,而非死板的武技。它沒有固定的品階,它的威力取決於修煉者自身的悟性和對《流雲訣》的理解深度。
十幾天後,他終於勉強掌握了前三式“散手”的粗淺應用:一式側重於撥擋偏轉對手的攻擊;一式側重於近身短打,擾亂對方重心;還有一式則是步法與手法的結合,用於閃避和切入。
雖然還很生疏,但他能感覺到,一旦運用成功,確實能以巧破力,效果非凡。
這天夜裡,他正在屋後的小院裡借著月光練習散手,反複揣摩著發力技巧。
突然!
他耳朵微微一動,捕捉到遠處傳來幾聲極其輕微的、不同於夜蟲鳴叫的異響!
有人!而且不止一個!正在悄悄靠近他的院子!
林韜瞬間警惕起來,立刻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躲到院牆根下的陰影裡,屏住呼吸。
很快,四個黑影如同鬼魅般翻過低矮的院牆,落入院中。他們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
借著微弱的月光,林韜看清了為首一人臉上那熟悉的、帶著怨毒和貪婪的笑容——正是趙虎!他身邊跟著王五、趙六,還有一個麵相凶惡、手持短棍的陌生壯漢,氣息赫然達到了淬體五重!
“虎哥,那小子肯定在裡麵!”王六壓低聲音道。
“媽的,這次看他還怎麼邪門!”趙虎摸著似乎已經好得差不多的下巴,聲音冰冷,“奎哥,等下麻煩你了,直接下重手,打殘就行,彆弄死,東西搶到手再說!”
那被稱為奎哥的壯漢獰笑一聲,掂了掂手中的短棍:“放心,一個淬體四重的小崽子,手到擒來!”
四人悄無聲息地向破屋門摸去。
林韜躲在陰影裡,心臟狂跳,手心冒汗。四個敵人,一個淬體五重,三個四重趙虎傷勢未完全恢複,可能稍弱),這陣容根本不是他現在能正麵抗衡的!硬拚隻有死路一條!
跑?院子隻有一個出口,已經被對方堵住。
怎麼辦?再用吐槽能力?
可這次對方有備而來,而且那個淬體五重的奎哥氣息凶悍,一看就是經驗老道之輩,會那麼容易中招嗎?萬一能力失效,或者引發更不可控的後果……
就在他心念電轉之際,趙虎已經示意王五上前,準備強行破門!
不能讓他們進屋!屋裡還有他剩下的靈石和那本無名殘卷!
危急關頭,林韜把心一橫,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從陰影中竄出,並非衝向敵人,而是迅速拉開距離,來到小院相對開闊的地方,同時故意弄出了一些聲響。
“誰?!”趙虎等人立刻被驚動,齊刷刷轉身,四雙眼睛在月光下閃爍著凶光,瞬間鎖定了林韜。
“嗬,小子,原來躲在這兒!倒是省了我們破門的功夫!”趙虎看到林韜,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看來你運氣用光了,今晚沒人能救你!”
那奎哥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手中短棍指向林韜,語氣森然:“小子,識相的就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林韜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擺出《流雲散手》的起手式,雖然生疏,但氣勢卻不弱:“趙虎,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帶著幾條狗就敢再來送死?”
“找死!”趙虎被戳到痛處,怒吼一聲,“奎哥,廢了他!”
奎哥不再廢話,身形一動,如同猛虎出閘,速度快得驚人,手中短棍帶著淩厲的勁風,直掃林韜小腿!這一下要是打實了,腿骨必然斷裂!
淬體五重的速度力量遠非四重可比!林韜瞳孔一縮,根本來不及多想,體內《流雲訣》元氣本能般運轉,身體下意識地按照《流雲散手》中那式步法與手法結合的技巧,向側後方微微一滑,同時手掌看似輕柔地向前一搭,並非硬擋,而是貼上了掃來的短棍,順勢向下一按、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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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散手——引勢!”
這是他掌握得最不熟練的一式,旨在引導偏離對手的攻擊方向。
啪!
短棍擦著他的褲腿掠過,狠狠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雖然勁風刮得他皮膚生疼,但竟然真的被他險之又險地引偏了!
“嗯?”奎哥輕咦一聲,顯然沒想到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被一個四重小子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化解了。他感覺自己的力道像是打在了滑不溜手的泥鰍上,被帶偏了幾分。
“果然有點邪門!”奎哥眼神一厲,攻勢再起,短棍如同毒蛇出洞,點、掃、劈、砸,攻勢連綿不絕,棍影重重!
林濤頓時壓力山大,將《流雲散手》施展到極致,或撥、或擋、或引、或卸,配合著靈活的步伐,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險象環生地躲避著致命的攻擊。每一次格擋接觸,他都感覺手臂酸麻,氣血翻湧,境界的差距實在太大!
但他也發現,《流雲散手》在應對這種迅猛攻擊時,效果出奇的好!雖然無法正麵硬撼,卻總能以最小的代價化解對方的殺招,偶爾還能借力打力,讓奎哥的攻勢出現一絲凝滯。
“你們三個傻站著看戲嗎?!一起上!快點解決他!”趙虎見奎哥一時竟拿不下林韜,又急又怒,對著王五趙六吼道。
王五趙六對視一眼,雖然心裡有些發怵林韜的“邪門”,但也不敢違抗趙虎,隻好硬著頭皮,一左一右撲了上來,試圖夾擊!
局麵瞬間危急到極點!
一個淬體五重的主攻,兩個四重的從旁騷擾,林韜的《流雲散手》再精妙也難以完全抵擋!很快,他身上就挨了好幾下,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也疼痛鑽心,動作開始變形。
“媽的!以多欺少上癮了是吧!”林韜心中怒罵,強烈的憤怒和求生欲再次湧起。
他一邊艱難地閃躲著奎哥的短棍,眼角餘光瞥見王五正一拳搗向他後心,而趙六則陰險地一腳踢向他膝蓋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