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離開依舊沉浸在悲傷與混亂中的溪穀村,向著下一個目的地——清河鎮行進。
一路上,氣氛有些沉悶。嚴執事等人因為丟失了部分記憶主要是關於林韜和具體任務細節),心中充滿疑慮和警惕,話都不多。而林韜則扮演著一個“乖巧懂事、努力融入新集體”的小透明師弟,也不敢多言,生怕說漏嘴。
幸好,正如璃所說,隨著距離溪穀村越來越遠,忘塵石的影響似乎在逐漸減弱。
嚴執事首先皺著眉頭,時不時按揉太陽穴,喃喃自語:“奇怪……總覺得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那個瓶子……”
秦羽也偶爾會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林韜,眼神不再像最初那樣全然陌生,似乎多了些模糊的熟悉感。
蘇婉和鐵罡倒是心大些,鐵罡甚至開始跟林韜搭話:“林師弟,你是天權院的?聽說你們那兒丹藥挺厲害?有沒有那種吃了能長力氣的?”
林韜連忙謙虛應對,並送上了幾顆強身健體的基礎丹藥,暫時刷了一波好感度。
又走了大半日,一條清澈寬闊的河流出現在眼前,河畔坐落著一個比溪穀村和青木鎮都要繁華不少的大鎮子——清河鎮。
清河鎮是附近一帶的交通和商貿節點,鎮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顯得很有生氣。
看到這正常的繁華景象,眾人都暗自鬆了口氣。要是再遇到前兩個村子那種詭異事件,心臟可真受不了了。
隊伍來到鎮公所,表明身份。清河鎮的鎮長是一位看起來精明能乾的中年人,接待十分周到熱情,對於根骨檢測之事更是高度重視。
“各位天衍書院的仙師終於到了!可把我們盼壞了!”鎮長笑容滿麵,“住處早已安排妥當,是鎮上最好的客棧!檢測場地也準備好了,就在鎮中心的廣場上!今年我們鎮的好苗子肯定不少!”
這番熱情和周全的準備,讓嚴執事等人十分受用,連日來的緊張情緒緩解了不少。
然而,林韜卻隱隱覺得有點……過於熱情了?
而且,他懷裡的陽炎石,再次傳來了那種熟悉的、恒定的溫熱感,雖然不像在溪穀村那麼明顯,但持續存在。
這鎮子,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安頓下來後,嚴執事照例詢問鎮長近期鎮子是否有異常。
鎮長哈哈一笑,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們清河鎮商貿發達,民風淳樸,又有河神庇佑,一向太平得很!仙師們放心!”
“河神?”嚴執事捕捉到這個詞。
“哦,就是我們清河百姓供奉的一位守護神。”鎮長解釋道,“保佑風調雨順,航道平安。過幾天就是河神祭了,到時候會很熱鬨,仙師們若是有興趣,可以留下來觀禮。”
嚴執事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接下來的兩天,檢測工作順利進行。清河鎮人口多,適齡少年也多,確實發現了幾個資質不錯的苗子,讓嚴執事心情好了不少。
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
但林韜心裡的違和感卻越來越強。
他借著閒逛的名義,在鎮子裡悄悄觀察。發現鎮民們生活如常,但言談間對“河神”的崇拜似乎有些過於狂熱,而且對於鎮外的事情毫不關心,仿佛整個世界的中心就是這條河和這個鎮子。
他還注意到,鎮子裡的老人似乎特彆少,偶爾看到幾個,眼神也都有些空洞,坐在河邊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這天晚上,鎮長設宴款待書院眾人。宴席十分豐盛,席間推杯換盞,鎮長和幾位鄉紳極力勸酒,熱情得讓人難以拒絕。
嚴執事以任務在身為由,隻是淺嘗輒止。秦羽、鐵罡等人倒是多喝了幾杯。osty以茶代酒。
酒過三巡,鎮長忽然笑道:“各位仙師,明日便是河神祭前夕,按照習俗,需挑選有福緣之人,於子時前往河神廟為河神獻上第一炷香,祈求來年福祉。幾位仙師氣度不凡,修為高深,乃是最佳人選,不知可否賞光,為我清河鎮主持這‘頭香’儀式?”
這話聽起來是邀請,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嚴執事眉頭微蹙,覺得這習俗有些奇怪,正要婉拒。
旁邊一位喝得有點多的鄉紳大著舌頭道:“是啊是啊!能主持頭香儀式,是莫大的榮耀!而且河神一定會賜福的!說不定能修為大進呢!”
另一個鄉紳也附和:“對對對!去年主持頭香的王掌櫃,今年生意就特彆紅火!”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極力勸說,幾乎是將嚴執事等人架了起來。
秦羽、鐵罡等人因為喝了酒,又被“河神賜福”說得有些心動,臉上露出意動的神色。
林韜心裡警鈴大作!
子時?河神廟?頭香?這聽起來就像標準的恐怖片開場啊!
他連忙在桌下悄悄踢了踢嚴執事的腳,然後假裝好奇地問道:“鎮長,這頭香儀式,具體需要做什麼啊?危不危險?我們人生地不熟的,怕衝撞了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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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笑道:“小仙師放心!簡單得很!就是子時進入河神廟,點燃貢香,虔誠禱告即可!絕對安全!河神仁慈,隻會賜福,不會降災的!”
他的話聽起來無懈可擊,但林韜卻注意到,在說到“進入河神廟”時,旁邊幾個鄉紳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絕對有鬼!
嚴執事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沉聲道:“多謝鎮長美意,但我等乃書院弟子,不便參與地方祭祀,以免……”
他話還沒說完,鎮長就打斷道:“誒!嚴執事此言差矣!天衍書院乃國之棟梁,更能代表我等百姓向河神表達敬意!此事若成,我清河鎮必有重謝!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