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警員在suv底盤發現扭曲金屬片那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趙科長臉上血色瞬間褪儘，身上暗綠能量如蛇群驚惶收縮。
秦無忌腦中係統尖叫：【鎖定目標！黑色摩托肇事者！能量暴虐！極度危險！】
“趙副科長，你這‘沒證據’的結論，下早了？”陳衛國聲音沉如悶雷。
秦無忌冷笑握住周汐顏冰涼的手：“畜生的尾巴，露出來了。”
他眼中寒光暴漲，善惡透視眼捕捉到趙科長能量流核心深處的灰白驚惶。
夜風嗚咽，卷起枯葉啪嗒撞在殘骸上。
遠處城市輪廓無聲矗立，黑暗中無數無形眼睛睜開。
秦無忌嘴角弧度淬滿殺意——更大的風暴，已在死寂中醞釀。
勘查燈慘白的光圈死死咬住證物袋裡那片金屬。
邊緣撕裂扭曲，像被野獸硬生生啃下來的一塊骨頭茬子，沾著黑紅油汙。那抹暗紅色的痕跡，在強光下詭異得像剛凝固的血痂，還隱約透著一股鐵鏽混著劣質機油的腥氣，直往人鼻孔裡鑽。技術警員捏著袋子的指尖繃得發白，聲音壓著興奮，又帶著點抖：“陳隊！像是摩托車的部件碎片！看這磨損……絕對是撞擊瞬間從對方車上刮下來的！”
陳衛國沒吭聲，兩根粗糲的手指捏著證物袋，舉到眼前。燈光穿透薄薄的塑料，映得他眉骨下的眼窩一片漆黑深潭。那潭水緩緩轉動，最後，死死釘在趙科長臉上。
趙科長那張臉，已經從慘白轉向一種死灰的僵硬。
冷汗順著鬢角滑下來，在他油亮的額頭上衝出渾濁的痕跡。他身上那種粘稠、滑膩的暗綠色能量流，刹那間瘋狂地朝身體內部收縮，像一群被打草驚了的蛇，拚命往石頭縫裡鑽。但這慌亂欲蓋彌彰的舉動，在秦無忌那雙被係統強化過的“善惡透視眼”下，反而暴露無遺——在那團暗綠的核心深處，一絲灰白色的波紋正不受控地翻湧、擴散。
驚惶！
“趙副科長，”陳衛國開口了，聲音不高，每個字卻像生鐵塊砸在水泥地上，沉甸甸地悶響，“看來你剛才那個‘沒有實質證據’的結論，”他頓了頓，下頜的線條繃得像鐵，“下得……草率了！”
“我……”趙科長喉嚨裡發出被砂紙打磨過的嘶啞聲音，油滑徹底消失，隻剩下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般的徒勞掙紮，“這……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一塊來曆不明的碎片……”他徒勞地揮了下手，試圖驅散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沉重目光，手腕上的廉價機械表帶摩擦著袖口，發出刺啦的噪音。
秦無忌胃裡那股冰冷的惡心感還在盤旋，像塞滿了碎冰的蛇在蠕動。但更洶湧的，是心臟深處某個角落點燃的、幾乎要焚毀理智的黑色火焰。那火焰舔舐著他的神經，帶來毀滅的灼痛。
他強迫自己壓下喉嚨口的血腥氣。
就在這時，一隻冰涼柔軟的手，帶著細微的顫抖，悄悄塞進他緊握的拳頭裡。是周汐顏。她側著臉，沒看他，線條優美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沾著淚痕的長睫毛垂著，但那冰涼指尖傳遞過來的微弱力量，卻像一道細微的清泉，瞬間澆熄了那灼燒最烈的火頭。
秦無忌五指猛地收緊，將那點冰涼死死攥住，包裹。他側過頭，嘴唇幾乎貼上她小巧冰涼的耳垂，氣息帶著鐵鏽和血腥的味道，卻又異常平靜，一字一字，清晰地送進她耳朵裡：“彆怕，汐顏。你看，畜生的尾巴……”他目光掃過趙科長身上那團驚惶翻騰的暗綠能量，嘴角扯開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這不就夾不住了？這才隻是開始。”
遠處，嗚咽的夜風卷著幾片枯黃的梧桐葉，打著旋兒，徒勞地撞在扭曲如廢鐵的suv殘骸上，發出空洞又絕望的“啪嗒、啪嗒”聲。那聲音，在這死寂的現場，被無限放大，敲打著每一個人的耳膜。更遠處，城市沉睡的輪廓在深沉的夜幕下無聲矗立，連綿的燈火像是無數隻沒有溫度的眼睛，冷漠地在黑暗中睜開，遠遠窺視著這片狼藉和人心浮動。
一股無形的、冰冷的壓力，混雜著血腥和機油的氣息，沉甸甸地壓了下來。更大的風暴，似乎已在死寂的深淵裡，無聲地張開了它猙獰的巨口。
陳衛國把證物袋交給旁邊一個麵容刻板的老刑警：“老馬，加急！馬上送回局裡技術科！給我摳！把那半個刮花的圖案摳出來！還有上麵所有殘留物，dna、纖維、哪怕是屁味兒，都要給我分析出來！”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明白！”老馬接過袋子，動作乾脆利落，轉身快步走向勘察車，步履帶風。
趙科長臉上的灰敗更深了一層，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想說什麼，最終卻像被抽乾了氣力，頹然地塌下肩膀，抹了把額頭的汗，眼神躲閃地瞟向彆處。他身上那股暗綠色的能量仍在不安地蠕動，驚惶的灰白色如同滴入汙水裡的墨汁，頑強地擴散開一絲絲。這細微的變化，在秦無忌眼中，清晰得如同黑夜裡的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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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副科長，”陳衛國沒放過他，聲音依舊是那把鈍重的錘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忙了一晚上了？要不先回局裡休息室緩緩？”這話聽著像關心，但那眼神，分明是看管嫌犯的獵鷹。
趙科長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事，陳隊，我撐得住。現場……現場還需要人協調……”
“協調的事，有我在。”陳衛國大手一揮，堵死了他的話頭，隨即轉向守在一旁的年輕民警，“小張！你開車，送趙副科長先回去休息！路上穩當點！”
命令不容抗拒。趙科長嘴角抽搐了一下，終究沒再吭聲，深深瞥了一眼那suv的殘骸，又飛快地掃過秦無忌和周汐顏的臉，那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毒蛇般的陰冷和怨毒，隨即被濃重的疲憊掩蓋。他跟著小張，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向一輛閃著紅藍警燈的車子。
看著那車門“砰”地關上，陳衛國才收回目光，落在秦無忌身上，那審視的意味依舊濃重，但少了幾分最初的壓迫感，多了些複雜的探究：“秦同學，周同學，你們也受驚了。等下跟我的車回局裡，詳細做個筆錄。”
“好。”秦無忌點頭，聲音沉穩。他感覺到周汐顏冰涼的手指在他掌心又蜷縮了一下。
就在這時，沉寂了不過片刻的機械音，陡然在他腦海深處再次尖銳響起！
【滴！‘審判的序章’線索錨定！】
【目標能量殘留暴虐屬性）深度解析完成！】
【宿主首次完成關鍵證物能量溯源！】
【善惡透視眼初級）經驗大幅提升！當前經驗值：65100！】
【解鎖初級附屬能力：能量軌跡回溯弱效）！】
【怒氣值轉化增幅已穩定至50！精神韌性持續強化中！】
【警告：目標鎖定信號強度衰減中……追蹤時效剩餘：1小時47分鐘！】
冰冷的能量流再次洶湧灌入四肢百骸，比上一次更加精純、凝聚。秦無忌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像是被反複擦洗過的玻璃，驟然變得更加通透、清晰。他甚至能“看”到，以證物袋被拿走的方向為起點，空氣中殘留著一條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暗紅色能量細線，如同風中殘燭，飄飄搖搖地指向城市西北方向，正在迅速消散！
那暗紅線條的邊緣，扭曲翻滾著，散發出一種極其令人不適的狂躁和毀滅欲，正是係統提示的“暴虐”屬性！這感覺……讓他胃袋再次隱隱抽搐，但同時，一股冰冷的、掌控力量的銳意也隨之升起。
時間緊迫！
他猛地攥緊周汐顏的手，幾乎是在同一瞬間，周汐顏像是感應到什麼，倏地抬起頭看向他。那雙漂亮的杏眼裡，驚魂未定尚未完全褪去，卻奇異地燃起一小簇異常明亮而堅定的火焰。她沒說話，隻是用力地、肯定地反握了一下秦無忌的手。
“陳隊長，”秦無忌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抑後的疲憊沙啞，恰到好處地掩飾了心底的急切，“我……我和汐顏現在腦子很亂，能不能……讓我們稍微冷靜幾分鐘？就在旁邊透口氣？”他指了指警戒線外圍不遠處，一棵被路燈照亮半邊樹乾的老槐樹，“就幾分鐘，馬上回來配合做筆錄。”
陳衛國銳利的目光在他疲憊蒼白的臉上停留了兩秒，又掃過周汐顏微微顫抖、緊抿著唇的倔強模樣。他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些：“行，去吧。彆走遠，就在警戒線邊上。”他招呼過一個年輕民警，“小李，你陪著點，注意安全。”
“謝謝陳隊！”秦無忌幾乎是立刻拉著周汐顏，腳步略顯虛浮地朝槐樹走去。年輕民警小李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槐樹粗糙的樹皮在慘白路燈下泛著青灰色的冷光，樹冠濃密的陰影投下，將他們半攏其中。空氣裡彌漫著塵土和枯葉腐敗的淡淡黴味。
“無忌哥……”周汐顏剛一停下，立刻急切地低聲開口，聲音帶著哭腔後的微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