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袍寬大的袖子隨著動作揚起一角。
袖筒深處,有什麼東西反光一閃。
金屬?手機?
“裝神弄鬼!”周汐顏抱著孩子,猛地抬頭,衝著站台方向厲喝。
她杏眼圓睜,怒火幾乎要噴出來燒穿雨幕。剛才的驚嚇和此刻的惡心感交織,讓她聲音尖利得能劃破鐵皮。
“披張人皮就真當自己是佛了?給‘小白兔乖乖’打學費的佛?我呸!什麼玩意兒!”她狠狠啐了一口,混著雨水。
“小白兔乖乖”幾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精準無比地紮進假和尚的耳朵裡。
他臉上那點強裝的鎮定瞬間土崩瓦解,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慘白如腳下的瓷磚。
他猛地縮回袖子裡的手,死死攥緊了手機,仿佛那是他最後一塊遮羞布。
“你…你們…胡說什麼!貧僧…貧僧聽不懂!”他聲音拔高了八度,透著心虛的尖利,扭曲的臉上努力擠出憤怒的表情掩飾恐懼,像一隻被踩了尾巴又不敢還手的鬣狗。
“貧僧在此…在此化緣修廟!休得血口噴人!佛祖…佛祖會降罪於爾等!”
“佛祖?”秦無忌嘴角勾起的弧度,冰冷刺骨,帶著極致嘲諷的意味。
他向前踏出一步。鞋底踩碎積水,發出清晰的破裂聲。“你的佛祖,收錢辦事是吧?”
他抬起手,食指筆直地、帶著千鈞之力,隔空點向假和尚那張因驚懼和心虛而扭曲變形的臉。
“收款人,‘小白兔乖乖’。轉賬備注,‘寶,學費,愛你喲~’。”
秦無忌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清晰無比地穿透雨簾,砸在假和尚的神經上,
也砸在剛剛因為車禍動靜而零星駐足、躲在附近店鋪雨棚下偷看的幾個路人耳中。
“嘩——”竊竊私語聲隱隱傳來。
“臥槽?和尚轉賬?還寶貝?”
“小白兔乖乖?這昵稱…嘔!”
“拍下來拍下來!這禿驢有問題!”
假和尚的臉皮劇烈地抽搐,白一陣紅一陣,最後漲成難看的豬肝色。
全身篩糠般抖動,那件杏黃的僧袍也跟著簌簌亂顫,像個漏了氣的劣質充氣娃娃。
他抓著紫砂缽盂的手青筋暴起,指關節捏得發白。另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死死攥著手機,幾乎要把它捏碎。
“汙蔑!這是汙蔑!”他猛地嘶吼起來,聲音刺耳得破了音,混合著雨水,聽起來滑稽又絕望。
他像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猛地將紫砂缽盂往滿是雨水的地麵上一擲!
“咣當”一聲脆響,劣質的紫砂碎片和幾枚可憐的鋼鏰兒混著泥水四濺開去。
“你們…你們這是褻瀆!是誹謗!我要報警!告你們!”
他揮舞著手臂,寬大的僧袖甩出呼呼的風聲,像個可笑的提線木偶。
腳下卻發虛,蹬蹬蹬退了好幾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廣告燈箱上,震得燈箱嗡嗡作響。
秦無忌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像看著一坨路邊的垃圾。“報警?”
他微微歪了下頭,動作隨意得像拂去肩頭一片落葉,眼神裡的輕蔑卻重得能把人壓垮,
“好啊。110,三個數字,會撥嗎?要我幫你?”
他頓了頓,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燈,上下掃視著假和尚那身行頭。“
報警前,不如先讓大家瞧瞧,你這‘苦行僧’,袖子裡藏了什麼好東西?袈裟下麵,又穿的什麼名牌?”
“你——!”假和尚的咆哮卡在喉嚨裡,臉憋得紫漲,眼珠子驚恐地瞪圓,死死捂住自己的袖子。
爛尾樓頂,鋼筋骨架在暴雨中沉默矗立。
“噗嗤……”一聲短促的、像生鏽刀片刮過骨頭縫的笑聲響起。
黑有常慘白的麵具微微側著,黑洞洞的眼窩“望”著下方戲劇性的一幕。
麵具下,嘴角咧開一個誇張而猙獰的弧度,露出的牙齒在昏暗天光下白得瘮人。
“哈!禿驢翻車現場直播?這可比闖紅燈刺激多了!秦大神,補刀夠狠啊!”
她聲音帶著神經質的愉悅,穿透雨幕,清晰地落在下方每個人耳中,像毒蛇吐信。
她身後的白問天,握著扭曲傘柄的五指,指關節繃得沒有一絲血色,白得幾乎透明。
巨大的力道擠壓著早已變形的精鋼,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持續不斷的“嘎吱…嘎吱…”聲。
一滴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緊繃的手腕內側,無聲滑落。
滴入同樣冰冷的袖口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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