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警報像鋼針紮進秦無忌的太陽穴。
【滴滴滴滴——！！！】
比防空警報還刺耳。
腦袋裡那破鑼嗓子係統徹底醒了，帶著宿醉剛醒的暴躁：
【靠靠靠！哪個孫子大清早擾人清夢…
呃，宿主你還活著？能量槽都他媽見底了嘿！剛才硬剛黑寡婦那下，帥是帥，差點把老子cpu乾燒了！】
秦無忌額角青筋直跳。
巷子裡殘留的腥臭黑煙還沒散乾淨，剛才硬撼黑有常那詭異手掌的虛脫感還沒緩過來。
周汐顏抱著她那個巨大奶茶桶，吸管嘬得震天響。
“噸噸噸…”她歪頭看秦無忌瞬間繃緊的側臉，“咋啦？係統又死機重啟了？還是黑有常那老妖婆臨走前給你下了個病毒？”
係統炸毛：【說誰死機呢！小仙女嘴巴放尊重點！
本機這是…是戰術性節能！
懂不懂啊！還有那個穿黑衣服的，什麼品位！死亡芭比粉指甲油配黑長袍，土爆了！下次見麵建議她換個斬男色！】
秦無忌沒理這對活寶的隔空鬥嘴。係統警報後麵跟著一行猩紅加粗的箭頭，直接懟進他意識深處：
【警告！高濃度“偽善畜生”氣息！等級：高階軟體寄生蟲！
坐標：街角“貓屎咖啡廳”靠窗第三桌！危害判定：極高！建議立即清除！
本機能量不足，新技能試用版“渣男語錄破譯器”已加載，宿主請簽收試用報告！ps：試用期間死機不賠！】
偽善畜生？軟體寄生蟲？
秦無忌眼神一厲。
巷口透進來的光剛好落在他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極淡、幾乎看不見的金色微芒——善惡透視眼，被動觸發。
視線穿透斑駁的牆壁和喧囂的街道，精準鎖定街對麵那家裝潢精致的咖啡廳。
靠窗第三桌。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男人，正深情款款地握著對麵美女的手。
那美女眼眶通紅，顯然剛哭過，睫毛膏都有些花了。
男人的表情痛苦又隱忍，聲音透過玻璃窗的縫隙隱約傳來，帶著刻意壓低的哽咽：
“…寶寶，你聽我解釋…我和莉莉真的隻是普通同事！那天晚上是有應酬，客戶太熱情，我是被強迫摟她的！
我發誓！我的心，我的靈魂，從始至終隻屬於你！
你知道的，我們異國戀多不容易，我每天熬著時差陪你視頻，我那麼黏你，怎麼會背叛你？”
美女的肩膀微微抽動，似乎有些動搖。
男人見狀，立刻加大火力，表情更加“真摯”：
“我知道你看到那些照片很難受…
相親？那不是相親！那是我媽安排的，我沒辦法才去應付一下！
我心裡裝的都是你！都是我們的未來！我隻愛你！”
精致的咖啡杯冒著嫋嫋熱氣，桌上精致的甜點幾乎沒動。
係統在秦無忌腦子裡瘋狂刷彈幕：
【嘔！！！檢測到大量虛偽能量！濃度超標！警報！警報！目標畜生正在釋放精神汙染！
宿主快上！弄他！本機的新玩具‘破譯器’饑渴難耐了！！】
【渣男語錄破譯器試用版）——啟動！】秦無忌心念一動。
嗡！
視野瞬間變了。
西裝男那張“深情款款”的臉旁邊，突然浮起一大片半透明的、歪歪扭扭的、仿佛用熒光綠塗鴉筆寫出來的彈幕！一號機！存款還沒套乾淨！】
【草，這傻妞眼淚真多，糊老子一手！】
【熬時差？熬個屁！老子天天夜店嗨到三點！】
【莉莉腰比她細，活兒比她好！】
【今晚微信繼續約新認識的空姐！保時捷首付就靠她了！】
【“我隻愛你”=“老子隻愛你的錢”！】
秦無忌：“……”
周汐顏湊過來，順著秦無忌的目光看過去，杏眼瞪圓：
“謔！那不是張薇薇嗎？咱們係花啊！她對麵的…
嘶，人模狗樣的，就是那個傳說中在國外搞金融的精英男友？”
她也看到了男人頭頂那一片綠油油的彈幕，小嘴張成o型：
“臥槽！忌哥！你看他頭上…那是什麼？新型3d彈幕廣告？這麼綠？？”
係統得意洋洋：【哼！牛吧？本機出品，必屬精品！專治各種嘴硬渣男！綠色，代表他被生活過得有多環保！】
秦無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巷子裡差點被黑有常碾死的憋悶，正缺個出氣筒。
“審判模式。”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係統核心，“能量不夠？那就來個低功耗的。因果律…外賣全家桶。”
係統：【收到！正在切片偽善畜生邏輯鏈…切片完成！
注入‘吐真劑’特辣至尊版）！因果律套餐派送中…目標簽收倒計時：3…2…1…叮咚！您點的社死全家桶已送達！請注意查收！】
咖啡廳裡。
西裝男還在聲情並茂地輸出：“薇薇，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鑒！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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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緊接著，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深情款款的蒼白，迅速漲紅，然後發紫！額頭上青筋畢露，眼球開始不受控製地往上翻！
“呃…呃呃呃…”
他喉嚨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古怪氣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往外頂。
對麵的張薇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明軒？明軒你怎麼了？！你彆嚇我啊！”
西裝男——李明軒，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動作幅度大得撞翻了旁邊的空椅子，發出刺耳的響聲。
整個咖啡廳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
隻見李明軒雙眼赤紅，眼神混亂而狂躁，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像餓了三天的鬣狗發現了腐肉，跌跌撞撞地撲向鄰桌！
那張桌上，一個戴著金鏈子的光頭大哥，正美滋滋地用叉子挑起一枚沾滿蒜蓉和粉絲的炭烤生蠔，就要往嘴裡送。
李明軒的動作快如閃電！
他一把搶過光頭大哥叉子上的生蠔！
也不怕燙，更不顧那濃烈的蒜蓉味，直接塞進了自己嘴裡！
瘋狂地咀嚼！腮幫子鼓得像塞了兩個乒乓球！
蒜蓉汁順著他精心打理的下巴往下淌，糊滿了昂貴的西裝前襟。
“嘔——！”
還沒咽下去，強烈的嘔吐感就席卷了他。
但他一邊乾嘔著，一邊居然又伸出手，抓起光頭大哥盤子裡剩下的兩隻生蠔，再次瘋狂地塞進嘴裡！
仿佛那蒜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又仿佛他的身體在抗拒，但某種強大的力量強迫他必須吃下去！
“臥槽！他媽的老子的蠔！”
光頭大哥反應過來，拍案而起，怒目圓睜。
李明軒根本不理他。
他滿嘴蒜蓉粉絲，混合著生蠔的汁水，一邊劇烈地乾嘔，
一邊用一種極其詭異、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的、高亢而扭曲的語調，
對著被他嚇呆的張薇薇嚎叫起來：
“嘔——！存款！你的…嘔…存款…七位數！不…不騙光…嘔…老子拿什麼買保時捷！
拿什麼…嘔…泡空姐！
莉莉？莉莉算個屁！胸是假的！嘔——！還有王總介紹那個…嘔…那個嫩模…
今晚…今晚酒店都…嘔…都訂好了！定金…嘔…
還是刷你送我的…嘔…那張副卡！！！”
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重磅炸彈！
清清楚楚！
響徹整個驟然死寂的咖啡廳！
張薇薇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身體晃了晃，差點暈倒。
光頭大哥的怒火瞬間被八卦取代，眼睛瞪得溜圓：
“謔！好家夥！軟飯硬吃還劈腿？牛逼pus啊！”
其他客人也炸鍋了。
“我靠！錄音錄音！快！”
“年度大瓜！空姐嫩模保時捷！要素過多！”
“副卡訂酒店？這兄弟是個人才啊！”
“渣男中的戰鬥機！快拍！發朋友圈！”
此起彼伏的快門聲和閃光燈，瞬間將狼狽嘔吐、語無倫次地自爆著更多齷齪細節的李明軒包圍。
他身上的高級西裝沾滿了惡心的嘔吐物和蒜蓉汁，精心打理的發型亂成一團，哪裡還有半分精英模樣？
張薇薇終於崩潰了，尖叫一聲，抓起桌上那杯滾燙的拿鐵，
狠狠潑在李明軒那張涕淚橫流、還在不斷“嘔…我還…嘔…還pua了三個…嘔…”的臉上，捂著臉哭著衝出了咖啡廳。
“薇薇！嘔——！錢！我的錢——！”李明軒還想追，腳下一滑，踩在自己吐出來的汙穢上，摔了個四腳朝天，引發一片哄笑和更猛烈的拍攝。
混亂的中心，罪惡值在秦無忌視野裡斷崖式下跌。
【滴！目標“高階軟體寄生蟲”李明軒，社死懲戒完成！核心偽善邏輯鏈已崩解！
宿主獲得：功德點+50！係統能量恢複10！‘渣男語錄破譯器’試用報告提交成功，獲得永久使用權！
附贈‘因果律外賣券’微辣版）一張！請宿主給五星好評喲親！】
係統嘚瑟地在秦無忌腦子裡放起了《今天是個好日子》的電子鞭炮音效。
周汐顏看得目瞪口呆，吸管都忘了嘬，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