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落在那個茫然驚惶的女孩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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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惡眼下，女孩頭頂那代表著自身核心氣運的一點微弱光芒，正被灰白蛛絲般的被汙染氣運纏繞著，
絲絲縷縷地流向對麵男人頭頂那隻貪婪的猩紅餓鬼，
每一次輸送，她的臉色似乎就更蒼白一分。
秦無忌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譏笑。
那笑容很淺淡，甚至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戲謔？像是在看一場極其有趣的小醜表演。
他無視了男人瞬間變得有些僵硬的笑容，目光依舊看著女孩。
“渴了嗎？”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奇異地蓋過了周圍的嘈雜。
女孩更茫然了，下意識地點了下頭，然後又用力搖頭，抱著奶茶杯的手指更用力了。
秦無忌像是得到了確認。
他左手隨意地插在褲兜裡，右手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東西——一個小小的、近乎透明的玻璃瓶，裡麵晃蕩著一點粘稠的、散發著微弱藍紫色熒光的液體。
正是之前審判阿狼得到的那個特殊物品：【迷途者的醒悟】。
瓶子在他指尖靈活地轉了個圈，折射出夜市霓虹破碎的光。
“請你喝杯特彆的‘奶茶’。”秦無忌的語調依舊平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隨意。
話音未落，他拇指猛地彈開瓶塞！
手腕極其隱蔽地輕輕一抖！
動作快得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瓶口對著女孩的方向，隻有極其微弱、肉眼幾乎無法覺察的一點藍紫色霧氣，
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精準牽引著，瞬間沒入女孩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唇！
太快了！
快到連一直死死盯著他動作的白問天，也隻捕捉到他指尖那極其細微的顫動軌跡。
快到對麵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臉上那完美的微笑都沒來得及轉換成憤怒或驚疑。
【特殊物品‘迷途者的醒悟’已使用！目標鎖定：編號17！】
係統提示音在秦無忌腦中響起的同時——
“呃……”
女孩猛地打了個激靈！像是被一股冰冷的針刺從頭頂貫穿到腳底！
她渾身劇烈地一顫，手中的奶茶杯“啪”地脫手，摔在油膩的地磚上，褐色的液體混著灰色珍珠濺開一小片狼藉。
她的瞳孔驟然放大！
視野裡的一切色彩瞬間褪去，又在下一秒被瘋狂湧入的、冰冷銳利的畫麵填滿！
不再是油膩的燒烤攤和嘈雜的人群。
是手機屏幕！
是微信聊天列表置頂的那個備注——“唯一的光”。
無數條聊天記錄像瀑布般在她眼前刷過！甜蜜的稱呼，深夜的傾訴，對方描繪的未來藍圖……
夾雜著一次次看似不經意的“幫忙”——
“寶寶，我手機摔壞了…”
“親愛的，那個限量版球鞋…”
“項目就差一點啟動資金了…”
然後，畫麵猛地撕裂、切換！
是一張模糊的、不斷滾動的列表截圖！
列表頂端標題是刺眼的【潛力股檔案編號001020）】！
她的目光死死定格在最新添加的那一欄：
編號：017
姓名：林曉曉
標簽：情感缺口大社交孤立家境普通母病需錢易操控
當前榨取進度：15
預計收益周期：36月
風險評估：低需注意其近期因母親病情帶來的情緒不穩）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她的眼球！
紮穿她所有的信任和剛剛被點燃的、對未來的那點卑微憧憬！
“嗬……嗬……”女孩喉嚨裡發出漏氣般急促的抽氣聲，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眼白上瞬間爬滿了駭人的血絲！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體篩糠一樣抖起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那種信仰崩塌、被徹底扒光示眾的極致羞辱和劇痛！
她的視線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猛地從眼前那虛幻的列表上挪開，
狠狠紮向對麵那張前一秒還對她深情款款、此刻卻充滿了震驚和措手不及的英俊臉龐！
“周濤！！”一聲淒厲到破音的尖叫，撕裂了夜市的喧囂！
金絲眼鏡男——周濤，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
震驚之後是巨大的慌亂！
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上一秒還在他掌控中的獵物，下一秒就像被捅了要害的野獸，那眼神裡的憎恨和瘋狂讓他心底猛地一寒！
“曉曉？你聽我解釋！你怎麼了？”
他強作鎮定，試圖去抓女孩顫抖的手腕，試圖重新建立起操控的鏈條，“是不是不舒服？我們……”
“滾！！”林曉曉像碰了烙鐵一樣猛地甩開他，力氣大得驚人！
她踉蹌著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她渾身抖得站不穩，手指卻死死指著周濤，
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飽含著血淚：
“檔案！編號17！周濤！你這個騙子！畜生！你一直在騙我！你一直在騙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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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瞬間安靜了一小片區域！
吃烤串的、喝啤酒的、刷手機的……幾十道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
“編號17？”有人小聲嘀咕。
“什麼檔案？”
“聽著像騙感情的？”
“嘖嘖，人模狗樣的……”
周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林曉曉嘴裡蹦出的那幾個關鍵詞，像重錘狠狠砸在他引以為傲的偽裝堡壘上！
他眼底的慌亂被一股凶狠的戾氣取代，猛地站起身，不顧一切地要去拉扯林曉曉，聲音也扭曲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跟我走！彆在這裡發瘋！”
“滴！！！”
刺耳的電子警報音如同無形的巨錘，在秦無忌腦中轟然巨響！
【緊急警告！目標‘情感吸血鬼’遭遇劇烈精神反噬！核心偽裝邏輯崩壞！】
【極度恐慌與憤怒情緒誘發‘畜生道’能量暴走！】
【危險等級急速攀升至★★★★！即將失控！其核心能量具象化攻擊傾向！】
【審判程序強製啟動！能量剝奪通道開啟！】
嗡！
秦無忌瞳孔深處，一點冰冷的金光驟然亮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刺目！
他插在褲兜裡的左手，掌心仿佛握著一顆微型太陽，無形的吸力瞬間爆發！
目標鎖死周濤！
轟——！！！
在秦無忌的善惡透視眼中，周濤頭頂那原本還算穩定凝聚的濃稠猩紅餓鬼霧氣，
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滾油鍋，猛地炸開、翻騰！無數痛苦扭曲的人臉爭先恐後地從霧氣中掙脫、尖嘯！
霧氣深處那張象征著掠奪本源的巨口，更是瘋狂地張開、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亮！
一股強大的、帶著混亂、貪婪與極度恐慌的負麵精神能量，
不再是細流，而是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順著秦無忌左掌心爆發的金色吸力，狂猛地倒灌而入！
冰冷、汙穢、像是無數細小的冰棱混雜著毒針刺入靈魂深處！
秦無忌悶哼一聲，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這股能量太暴烈了！遠超之前的阿狼！
腦海中仿佛有千萬隻怨毒的毒蜂在瘋狂嗡鳴衝撞！
【能量剝奪中……】
【能量剝奪中……】
【警告！目標能量蘊含高強度精神汙染！係統過濾模塊超載！部分汙染衝擊將直接影響宿主精神！】
劇烈的眩暈感和針紮般的刺痛猛地襲來！無數混亂的、貪婪的、帶著虛假深情的畫麵碎片強行擠入他的腦海！
“baby，我的項目需要你……”
“親愛的，這雙鞋隻有搭配你的氣質……”
“相信我，我們是天生一對……”
“編號17，榨取進度提升至30……”
“編號08已失去價值，啟動廢棄程序……”
冰冷的算計，虛假的柔情，貪婪的攫取……
無數屬於周濤對其他受害者的記憶碎片，裹挾著強烈的精神汙染，如同肮臟的潮水，瘋狂衝擊著秦無忌的意識壁壘！
秦無忌猛地咬住後槽牙！額角青筋瞬間暴起！右拳在身側死死攥緊，骨節捏得發白！
他強行穩住幾乎要踉蹌的身體，眼中那點冰冷金光如同風中殘燭，劇烈閃爍，卻倔強地不肯熄滅！
硬生生頂住了這波恐怖的精神洪流！
【能量剝奪受到汙染衝擊！效率下降70！宿主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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